"“他雖是我侄兒,但人品低劣,無信無義,從前我不知曉,如今帶在身邊,方慢慢看的清楚了。他只求脫身,一派胡言,這才血口噴人,順你所問將這罪名強(qiáng)加在我頭上……”
蘇信從劇痛里蘇醒了,趴在地上裝死,耳畔卻聽到蘇娥皇詆毀自己的聲音,全身沒有一根骨頭不是正在遭受如同被屠宰般的痛苦,想起魏劭方才的狠辣,打著寒顫,再裝不住了,□□:“君侯……我非胡言亂語……她雖沒對我說,我卻看了出來,她一心想再嫁你……恨老夫人不喜她……”
蘇娥皇恨的牙齒發(fā)癢,悔不當(dāng)初,何以竟一時走了眼,將如此一個成事不足敗事有余的人用在了身邊。
其實(shí)就在方才她對鏡出神之時,腦海里又再次冒出過將蘇信也一并除去的念頭。
蘇信知道的事太多了。又日漸被證明,并非可用之人。留著日后便是對自己的隱患。
這個念頭,最近已經(jīng)冒出來過數(shù)次了。
只是她猶豫,沒有下定決心。
到了這一刻,她終于后悔了。悔自己沒有及早將這個侄兒除去。
他為何就不想想,唯有保住了自己這個姑姑,他才能有機(jī)會好好地繼續(xù)活下去。
只怪依然不夠狠心,這才令自己陷入了這般的被動絕境。
蘇娥皇撲了上去,狠狠地抽了蘇信一個耳光子,厲叱:“我何以會有你這種指鹿為馬,顛倒是非的侄兒!”
她抬起頭,眼淚滾了下來。
“仲麟!我承認(rèn)我是對你依舊懷了舊情。那日我去見你之時,我說我這一生,全是被我出生之時的命格之說所困,以致于淪落到了今日地步,我痛悔不已!此確實(shí)我的真心之語,我沒有欺你半分!年少時候,你分明是我心中所愛,我也對你真心付出,最后卻終究還是敵不過家人安排,我另嫁了劉利。但你知我心中當(dāng)時所受之煎熬,何其之痛!你當(dāng)記得,我原本有如何的一把嗓音,你曾贊,說阿姐歌喉動聽,當(dāng)時我說,阿姐唱一世給你聽。嫁了劉利之后,我便用藥毀了我的嗓子,對外只稱生病誤用了藥。我為何如此?為的就是因你當(dāng)初那一句悅我歌喉,我對你應(yīng)下的許諾。我這余下殘生,雖不能如愿嫁你,但不會再為第二個男子作歌而樂……”
“住口!”
魏劭驀地咆哮。
蘇娥皇說的卻仿佛動情了,兩邊雪白膀子一聳一聳地抽動,眼淚不絕,洶涌而下,很快便將xiong前的那抹朱紅兜衣濡shi了一片,又道:“你不想聽我提過往,我不說便是。只是那日我也與你說的很清楚了,我雖不堪,也有自知之明,早知舊事難追。你如今還肯垂憐我,庇護(hù)我,說出愿意護(hù)我一世周全的話,我已經(jīng)心滿意足,我何以會蠢不可及竟去謀害老夫人?難道老夫人去了,你便就愿意娶了我不成?我小時候出入你家,外姑祖母待我極好,仁慈大愛,我與她老人家又無冤無仇,何以突然誅心至此,喪心病狂要害她老人家的性命?凡果必有因。我沒有謀害老夫人的起因??!還有方才,仲麟你說是我指使姜媼下毒。她是你母親身邊用了幾十年的老人了,朝夕相伴于側(cè),我卻連你魏家大門也難能進(jìn)入,我何以能夠說動她聽我行事?”
魏劭冷冷道:“我母之弟曾害了姜媼之子,我母當(dāng)時處置不公,姜媼喪子,當(dāng)時便埋下了恨意,隱忍不發(fā),后被你所用,你代她復(fù)仇,她便甘心受你驅(qū)使謀害我的祖母,嫁禍我的母親!你這毒婦,處心積慮到了如此地步,你竟還和我提什么少年過往!”
蘇娥皇的眼皮一跳,原本已經(jīng)漸漸有些緩了下來的心跳,隨了魏劭的這一番話,再次狂跳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