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春娘道:“應(yīng)還在的。我聽那位郎君言下之意,漁陽似有他的故交,想再盤桓數(shù)日訪友,過些時日再回?!?/p>
春娘應(yīng)完,見小喬沉默,仿佛出神在想著什么,起先不敢打擾,后實在忍不住,問道:“婢見女君這些時日若有心思。到底出了何事?何以又問那位郎君的下落?”
春娘口中的“郎君”,便是數(shù)日前代比彘大喬傳書到漁陽的那人。大喬在信里也提過一句,說那人名宗忌,本是徐州一世家子,與薛泰世代有仇,幼年家破,得拜高人習(xí)武,少年為游俠兒,仗劍游走四方。數(shù)月前回到徐州,刺殺薛泰未果,受傷遇險之時,恰被比彘所救。游俠兒向來重諾,二人又惺惺相惜,宗忌當(dāng)即發(fā)誓效力,以報救命之恩。得知他夫婦欲送信北上到漁陽,說自己少年時,也曾遠游去過,漁陽尚有一二故交。愿意代為送信。
如今亂世,道上處處險阻,南北通信更是不易。不知道多少離人家書丟失在了路上。得宗忌承諾,大喬當(dāng)即寫了家書,拜請他送到阿妹的手上。
大喬在信里還提了一句,說若有回書,也放心交宗忌帶回。是以前日小喬寫了回書,讓春娘送到了宗忌所居的客棧。
此刻聽春娘問自己,小喬沉吟了片刻,道:“明日你陪我,一道去見那位郎君一面。我有事求于他?!?/p>
作者有話要說: 上章君侯喬妹互動,我自己寫的很歡樂啊,大家為啥那么緊張,搞的我也好緊張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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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加一句,祖母安啦!
次日午后,北屋回來,小喬換了一身半新不舊的水淺蔥色衣裳,褪去釵環(huán),裝扮若尋常人家出身,戴了一頂遮面冪蘺,在春娘林媼陪伴下,坐馬車到了城中的悅??蜅!A袅謰嬙隈R車里等。帶春娘入內(nèi),自己向堂倌打聽到數(shù)日前落腳下來的那位郎君。
堂倌道:“宗郎君尚在。且今日來了訪友,叫在后堂空地上設(shè)一酒席。正要過去添酒?!?/p>
春娘給了門房十個大錢:“我與他是舊識,正尋他有事。我順道代你送酒過去。”
堂倌見這頭戴圍紗帽的夫人雖衣裝不顯,但這個跟著的仆婦,站出來卻比尋常人家里的主母看似還有氣派,又有錢得,怎會不肯,一口答應(yīng)。
小喬照方才堂倌指點,來到了后堂。
這悅??蜅T诔侵幸菜阌忻?,為附風(fēng)雅,于后堂辟了一個小庭院,種幾桿黃槽竹。如今雖入了深秋,天氣漸冷,但這黃槽竹耐寒,竿葉黃中泛青,于風(fēng)中颯颯作響,也有幾分江南的韻味。
小喬沿著一道走廊往后堂去,聽到隱隱有笑聲隨風(fēng)傳來,稍近,看到一叢竹子側(cè)旁,四五個男子正席地宴飲,或坐或臥,均二十上下的年紀,中最大者,也不過二十五六,姿態(tài)俱都疏狂。聽到坐于北向的一個年稍長些的男子笑道:“我曾附于臨清縣令,為他門客。某日一庫房督賊曹一早興沖沖來拜縣令,云己昨夜做夢,夢到使君升官發(fā)財,特來稟報??h令起初欣喜,獎賞有加,及至次日,忽又勃然大怒,命杖責(zé)此人。諸位可知此中何故?”
其余幾人冥思,紛紛不得解時,忽聽身后一個女子聲音說道:“庫房督賊曹的職責(zé)應(yīng)是夜間緝盜,他去睡覺做夢,如此失職,受責(zé)也是應(yīng)當(dāng)。不知我猜的,對是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