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氏從城里出來后,便一句話也沒有說,神色呆滯,就連腓腓也似感覺到了周圍大人的凝重氣氛,一反平常的嬌態(tài),乖乖地被春娘抱著,不吵也不鬧。
路上走了兩天,第三天,馬車終于抵達范陽,被范陽令迎入城,安置好后,小喬在床上哄睡了腓腓,沉吟著時,忽一個仆婦急急忙忙跑了過來,說夫人情緒忽然失控,自己這些人安撫不住,求小喬過去看看。
小喬讓春娘看著腓腓,自己匆匆過去,見朱氏在房里走來走去,嘴里不但念叨:“靈位!靈位!我竟忘了將夫君和倫兒的靈位一并帶出!我的罪過!我的罪過!”
這幾天在路上,她的精神便不大好,此刻臉色更是蒼白,額頭不住地滾下汗滴,抖著嘴唇,模樣難看極了。
一看到小喬,立刻撲了過來,緊緊地捉住她的胳膊:“你公公和你大伯的靈位還沒帶出來!這可如何是好!”
手勁極大,掐的小喬胳膊發(fā)疼。
小喬掙脫開:“祖母說過,漁陽會無事!婆母還是安心留下好生等著,不日便會有好消息!”
朱氏盯著她冷笑:“你自然不擔心了!你嫁來我魏家,本就沒安什么好心!漁陽破,你人都出來了,還和你有何干系?”
小喬注視著朱氏,道:“婆母,我正想來和你說一聲,我是要回去的?!?/p>
朱氏一愣。
“祖母年邁,如今身體也欠佳,不能讓她一人留在漁陽。只是那日我若堅持,祖母必不應(yīng)允,是以我先送腓腓到此。你們在這邊安頓下來,我今日便返回。”
朱氏嘴巴微微張了張。
“婆母一路辛苦,沒睡一個安穩(wěn)覺,既到了這里,且好生歇息吧,勿再胡思亂想!放心,公公和大伯的靈位必定無虞!”
小喬吩咐仆婦好生服侍朱氏。
她如今也才不過十七歲而已,容顏里尚帶著幾分少女嬌稚。
只是此刻,無論是說話的語氣,抑或目光里透出的毅色,卻帶著令人不容置疑的一種力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