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仿佛還帶著他炙熱體溫的晶瑩的汗,正從額頭沿著他英挺的鼻梁往下滾落。
睡夢里他的神情似乎終于放松了下來,顯得很是平靜。
小喬看著他,隨后慢慢地伸展開自己蜷曲的身子,略微吃力地坐了起來,發(fā)呆了片刻后,從凌亂掉落的衣服堆里找回自己的衣物,一件件地穿了回去。下榻時(shí)候腿有點(diǎn)軟,差點(diǎn)站立不住,停了停,才穩(wěn)住了腳。
小喬最后拿了件他的衣裳,蓋在了他的身上。吹滅燈,提了食盒開門,定了定神,拖著酸軟的腰腿,慢慢地走了出去。
春娘和林媼還在衙署門外等她。等了這許久,見她出來了,春娘忙迎上去?;瘟搜鬯砗?,不見魏劭,便問男君。
小喬微笑道:“他事還忙。吃了東西,說了兩句話,他說再留一會兒,要把事情處置完。叫我先回?!?/p>
春娘不疑,接過小喬手里食盒,和林媼攙她上了馬車。林媼笑道:“男君一向就是這個(gè)脾氣,做事極是上心?!?/p>
小喬只笑而不語。一路無話回了府,進(jìn)西屋便讓春娘等人各自去歇了,不必再服侍了。自己進(jìn)房。門一關(guān),方才面上帶著的笑容便消失了,面露乏色,拖著腿坐到床邊,出了片刻的神,又感到渾身滑膩膩的不大舒服,便起身自己去浴房胡亂擦了擦,精疲力竭地爬上了床,趴在枕上便閉上了眼。
她只想快些睡過去才好。睡一覺等明天起來,說不定也就忘了方才在衙署那間書房里發(fā)生的事。
這種感覺太差勁了。
她其實(shí)能理解他的情緒。
二十年的兄弟不但忽然就這樣散了,還變成了敵對。更尷尬的是,中間還夾雜了與自己妻子有關(guān)的陰私事。
任是誰,一時(shí)都無法坦然接受。
小喬也愿意去理解,他剛才對自己做的那種近乎發(fā)泄的事情。
但是此刻她確實(shí)沒法控制住自己惡劣的心情。
她閉著眼睛,在腦海里極力地去想大喬和比彘。想阿弟帶著自己那封信回去,父親看了之后會是如何反應(yīng)。想尋個(gè)機(jī)會,她一定要親自回東郡一趟。
最后,她忽然想到了這兩天臥病的徐夫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