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十點半,我正送一位剛簽完基金單的客戶離開辦公室。yan光灑進大廳,地板上投下幾道淺影,氣氛安穩(wěn)得像什麼都不會出錯的一天。
直到h老板走進來。
他的腳步b平常急促,眼神銳利,像是來尋問責任。
我朝他點了點頭,「h老板,早安?!?/p>
例行x的招呼還沒說完,他就在擦肩而過時冷不防開口——
「喂……」
我轉(zhuǎn)過頭來:「h老板,怎麼了嗎?」
他沒給我思考的余地,語氣中帶著指控:「為什麼沒通知我美金定存到期?」
我一瞬間停住思緒。那筆定存并不屬於我們需要處理的范圍,況且是他在桃園分行做的,我們這邊根本看不到任何報表資料。銀行也早已不提供這類主動提醒的服務,即使我們額外安排經(jīng)辦處理,也僅限於本分行的帳戶。
我還記得我當時的聲音,是怎麼努力維持住平穩(wěn)的:
「h老板,不好意思,我們理專沒有通知定存到期的服務,而且……您的那筆定存是在桃園做的,正常來說應該由他們通知您喔?!?/p>
我原本想繼續(xù)送客戶出去,還輕聲補了一句:「不然我先送客戶,等一下再向您說明?」
他卻往前一步,聲音猛地拔高,像是當眾抓住了什麼破綻,不肯放手。
「你不要跑??!你不是理專嗎?我剛剛問柜臺,他們說我是客戶,你理專就應該通知我!」
空氣像被什麼扯裂了一樣,現(xiàn)場一瞬間安靜下來。
幾道眼光投了過來,我微微側(cè)頭,對上經(jīng)辦閃躲的視線。那一刻我明白了——這件事,終究還是推到了我這里。
他又說:「什麼叫桃園做的你不知道?我這麼多美金定存,一個月沒利息,你說你要怎麼賠?」
心里一點點發(fā)麻。但我還是站直了身t。
我試著讓語氣盡量放緩,悄悄x1了一口氣,壓住嗓音的顫抖。
我轉(zhuǎn)頭對客戶輕聲說:「不好意思,我晚點再打給您確認後續(xù)……」
那位客戶看了我一眼,點了點頭,拍拍我肩膀說:「我自己出去就好,你先處理這邊?!?/p>
那一下肩膀上的碰觸,簡短、溫和,卻像有人在混亂里,替我撐住了一小塊平靜。
我姆指與食指悄悄用力壓住,像是在對自己下某種指令——要撐住。
深x1了一口氣,轉(zhuǎn)身對h老板說:「我們到里面談,好嗎?」
請他進了辦公室,關(guān)上門的那瞬間,我終於能松一點氣,卻還是努力讓自己的語氣別太y。
「h老板,我了解您的情況……這筆定存我們這邊確實沒有資訊,不過如果您愿意,我可以幫您登記起來,下次到期時提醒您?!?/p>
他沒有回應,只是繼續(xù)重復他的指責——我們服務不到位,我態(tài)度有問題,甚至說要投訴、要把錢全數(shù)匯走。
我只能一邊點頭,一邊平靜地應對。心里的線繃得很緊。
過了幾分鐘,主管走進來,聽完我的說明後便接手應對。他語氣一貫圓融,承諾會請?zhí)覉@分行協(xié)助,爭取加碼利率補償這段期間的差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