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的?!苯釉挼氖悄莻€中年男人,他上前一步,努力讓自己的語氣顯得平和,“鄙人姓趙,趙天成。聽朋友說,陳大夫醫(yī)術(shù)高明,尤其擅長針灸調(diào)理,特來拜訪。”他說話間,目光卻忍不住打量這破舊的環(huán)境,眼神里的懷疑更深了。
“趙天成…”陳默重復(fù)了一下這個名字,沒什么反應(yīng),“哪里不舒服?”
趙天成嘆了口氣,揉了揉眉心,一副備受困擾的樣子:“唉,就是…老是睡不好,心煩氣躁,注意力也很難集中。去各大醫(yī)院看了,都說沒什么大問題,就是壓力大,亞健康。開了不少安神補腦的藥,吃了也沒太大用處。聽說陳大夫您有獨門手法,所以…”
“手?!标惸驍嗨脑V苦。
趙天成愣了一下,還是伸出手腕。
陳默三指搭上,片刻便松開?!案斡魵鉁哪I不交。小事?!?/p>
趙天成一怔:“小事?可是…”
“能治。”陳默開始收拾桌上的針包,似乎準(zhǔn)備送客。
詹妮弗適時上前,從手中的公文包里取出一個厚厚的、鼓囊囊的信封,輕輕放在桌上,語氣恭敬卻帶著距離感:“陳大夫,這是診金。一點心意,請笑納。如果效果顯著,趙總必有重謝。”
信封口沒有封死,露出里面一沓沓嶄新的、最大面額的鈔票。粗略一看,至少有十萬。
陳默看都沒看那信封,反而拿起桌角那個裝著黑色藥丸的粗糙陶罐,拔開木塞,從里面倒出一顆龍眼大小、泛著冰藍光澤的藥丸,隨意地放在那疊鈔票上。
藥丸與鈔票接觸,發(fā)出輕微的“嗒”的一聲。
“你的病,吃這個。一次一粒,溫水送服。睡前吃?!标惸Z氣平淡。
趙天成和詹妮弗都愣住了。看著那顆賣相古怪、甚至有些瘆人的藥丸,再看看底下那厚厚一疊鈔票,這畫面極其詭異。
“這…這是什么藥?”趙天成忍不住問,眼神里充滿了不信任。他花大價錢來看“神醫(yī)”,結(jié)果就給他一顆這玩意?
“獨門配方?!标惸w上陶罐,“能治你的病?!?/p>
詹妮弗鏡片后的眼睛微微瞇起,仔細打量著那顆藥丸,又看向陳默:“陳大夫,趙總的情況或許需要更…系統(tǒng)性的治療。比如,您著名的針灸術(shù)?”她試圖將話題引向試探的核心。
陳默終于正眼看了她一下,嘴角似乎扯動了一下,像是笑,又不像:“他的病,用不著針。這藥,夠了?!?/p>
語氣里的敷衍和不容置疑,讓趙天成臉色有些難看。他感覺自己像是被耍了。
詹妮弗卻似乎聽出了別的意思。她不再堅持,反而伸手,小心地拿起那顆藥丸,用一張干凈的紙巾包好,放入公文包夾層。動作一絲不茍。
“多謝陳大夫。”她微微躬身,“我們會按時服用。如果有效,再來叨擾?!彼脑捓锊刂^子。
陳默卻已經(jīng)低下頭,繼續(xù)擦拭銀針,仿佛他們不存在。
趙天成還想說什么,被詹妮弗一個眼神制止。兩人一前一后,退出了診所。
邁巴赫無聲地滑走,巷子恢復(fù)了原本的破敗和嘈雜。
車內(nèi),趙天成終于忍不住抱怨:“詹妮弗總監(jiān)!這算什么?一顆破藥丸就打發(fā)了?那地方…那大夫…我看根本就是個騙子!裝神弄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