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浩心頭一凜:“先生,您的意思是‘暗河’可能已經(jīng)注意到您了?是因為蘇家的事?還是顧家?或者李家?”他立刻聯(lián)想到陳默廢李昊、壓服李家、扶持顧清顏這一系列動作,動靜確實不小。
“或許?!标惸恢每煞瘢耙部赡?,只是我壞了他們在南城的‘試驗田’,順手查一查。”他的目光再次落在那管“清源散”上,“這種劣質(zhì)毒藥,不像‘暗河’這種組織最終想要的東西。他們像是在篩選或者測試什么?!?/p>
李浩皺眉:“篩選?”
“更猛,更隱晦,更能控制人的毒。”陳默淡淡道,“王濟世這種級別的醫(yī)道高手,加上林昆這種受過現(xiàn)代化學(xué)訓(xùn)練的人,不過是他們外圍的‘篩子’,用來篩選和優(yōu)化基礎(chǔ)配方。真正的核心,不在這里。”
他看向李浩:“讓你查得‘暗河’,有進展嗎?”
李浩臉上露出一絲慚愧和凝重:“查了,但像是撞進一團霧里。這個組織非常神秘,外圍信息極少,只知道他們活躍在國際黑市,涉及禁藥、生物技術(shù)走私,甚至可能和一些地區(qū)的武裝沖突有關(guān)。背景極深,水非常渾。我們在境外的幾個信息渠道,一觸及‘暗河’的相關(guān)內(nèi)容,要么諱莫如深,要么就直接斷了聯(lián)系。目前只知道這個名字,和它很危險?!?/p>
“意料之中?!标惸]有失望。如果“暗河”那么容易查,也不會讓王濟世這種老狐貍都栽進去。
他拿起桌上那張紙,目光再次掠過“蝰蛇”這個代號。
“把這個‘蝰蛇’,挖出來?!标惸铝?,“用林昆吐出來的所有線頭,把他釣出來?;畹摹!?/p>
李浩眼中精光一閃,沒有絲毫猶豫:“是!我親自去辦!”
“小心點?!标惸y得地多說了一句,“‘暗河’的狗,牙口不會差。別把自己折進去?!?/p>
李浩心頭一熱,猛地挺直腰板:“先生放心!李浩這條命是您的!一定把事辦好!”寒毒發(fā)作時的生不如死和那一針續(xù)命的滋味,讓他對陳默的敬畏早已深入骨髓。
陳默擺擺手。
李浩會意,躬身行禮,悄無聲息地退出了診所,融入外面的夜色。
陳默獨自坐在燈下,指尖那管“清源散”泛著幽光。
“手法特別的中醫(yī)用針的”他低聲自語,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
“暗河”
既然你們在找我。
那我不妨,自己送上門去。
看看你們這條河底下,藏的到底是些什么魑魅魍魎。
他捻滅了桌上的臺燈。
診所陷入黑暗,只有收音機里,那咿咿呀呀的女聲,還在不知疲倦地唱著千古興亡。
三天后,傍晚。南城舊碼頭區(qū)。
咸濕的風(fēng)裹脅著鐵銹和腐爛海藻的氣味,吹過銹跡斑斑的龍門吊和廢棄的集裝箱。這里早已失去昔日的繁忙,只剩下零星幾盞昏黃的路燈,和陰影里窸窣作響的老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