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錚扣著她手腕的力道漸漸放緩,“我知道你不愿承認(rèn),我不會逼你。但你要記住,我永遠是你和孩子的退路?!?/p>
玄色的衣擺掃過地面,那股清冽的龍涎香也隨之漸漸淡去。
姜云姝癱坐在軟榻上,手不自覺地覆在小腹上。
她想起那三年來所受的屈辱,那是她與他之間,終究無法抹去的芥蒂。
任何人的庇護,都不過是鏡花水月。唯有自己足夠強大,才能真正護住自己。
譽王府送來的重禮,在下人們艷羨又驚疑的目光中,被恭恭敬敬地抬進了清芷院。
杜氏幾乎是踩著碎步?jīng)_進正廳,臉上的笑意壓都壓不?。骸袄蠣?,你是沒瞧見那些東西!赤金鑲寶石的如意、南海珍珠串成的帳子,還有整塊羊脂玉雕的擺件,不知道的還以為是朝咱家送聘禮的!“
姜毅鵬沉吟:“若譽王對她有意,也不乏是樁美事。只是這逆女性子倔,恐怕不輕易答應(yīng)?!?/p>
“性子再倔也抵不過現(xiàn)實?!倍攀喜灰詾橐?,拔高聲音道:“京城誰不知她被寧王府退婚的事,如今肚子里還揣著個沒名沒分的孩子,不抓著這根稻草誰還敢要她?“
這番話瞬間戳中了姜毅鵬的心思,他如何不知姜云姝嫁過去的好處。
這既是保全了侯府的名聲,更是給侯府鋪路,姜云柔的日后的婚事也能挑個頂級世家,往后他在朝堂有人撐腰,可是一舉多得的好事。
這時丫鬟來報,姜云姝問偏廳的東西如何處置。杜氏眼睛一亮:“走,咱們正好過去勸勸她?!?/p>
二人來到清芷院,見姜云姝正云淡風(fēng)輕地看著丫鬟整理錦盒。
姜毅鵬壓下心中的戾氣,溫和開口:“云姝,今日譽王送這么多重禮,明擺著是對你上心。這可是多少人求都求不來的福氣,別錯過了?!?/p>
杜氏連忙附和:“是啊,如今你懷著孩子,身邊沒個有權(quán)有勢的依靠怎么行?萬一將來孩子生下來,連個正經(jīng)的父親名分都沒有,他這輩子不都得被人嘲笑?”
“你們來就是為了說這個?”姜云姝合上書,語氣冷得像冰,“我與譽王非親非故,這些禮物我不會收的?!?/p>
“怎么能不收?這是譽王的心意,駁了他面子可不行!再說你肚子里的孩子……”
“母親!”姜云姝打斷她,眼神直直剜向杜氏,“這孩子與譽王無關(guān),別隨意揣測?!?/p>
”你怎么跟你母親說話的!“姜毅鵬被這聲冷喝刺得心頭火起,“我們苦口婆心勸你,還不是為了你好!”
”為我好?“姜云姝像是聽到了天大的笑話,眼神滿是嘲諷,“我看你是為了侯府的名聲,為了姜云柔的婚事,為了自己的仕途吧?”
姜毅鵬被戳中痛處,氣得額角青筋直跳,卻又不敢真的打她,“你這逆女!若非是你自己不爭氣,懷了這不明不白的野種,我用得著拉下臉來為你的婚事低三下四謀劃嗎?”
姜云姝卻是懶得再聽,”說完了?父親若沒別的事就請回吧,我還要靜養(yǎng)?!?/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