寅時末,卯時初。
云修澤收到了一封密信,快速過目了一遍,隨后便有仆從從他的院子里分了三個不同的方向離去。
云修澤坐在床邊,長發(fā)散落,身上只穿著里衣,顯然是這封信將他從夢中喚醒。
他低垂著頭,手中捏著這封展開的信,面無表情,陷入了沉思,直到外面有聲響傳來,他才如同被驚醒一般,快速的收拾了一番。
他來到正廳等待,最先到來的是云修云,突然被叫醒的他,縱然已經清醒,卻也沒有白日里那么有活力,他本想問什么,云修澤卻在他開口前先一步止住了他的話頭,示意等人來齊再說。
隨即到來的是唐思月和行愿,唐思月的身上披著厚實的披風,可一路走來的涼風還是刺激的她的臉色微微泛白。
行愿住的地方和她緊緊相鄰,此時與她一起前來,跟在她身后,本來就幾乎聽不到的腳步聲和在唐思月的掩飾下徹底消失。
她的眼睛在兄弟兩人身上轉了個來回,默契的沒有開口說話,云修云倚著一張方桌站在那里,她就在云修云身邊的椅子上坐了下來,看著還不太清醒,一只手拄著額頭,眼神滿是倦怠。
正廳的門是敞開的,涼風從門口悄無聲息的溜進來,行愿沒有坐下,站在唐思月的椅子后面微微調整了身體,不動聲色的擋下了那股微冷的風。
云修云也有些憂心她冷,用靈力溫了些熱水放到了她的手中。
四個人誰都沒有說話,安靜的等待著最后一人的到來。
不知道是不是明水心的刻意安排,明青的院子和云修澤住的院子最遠。
她到來時,身上只穿了一件單衣,匆忙披著的外衣倒還算有些厚度,總體看上去還是有些單薄。
這一身其實并不怎么適合用來見人,因此云修澤也稍微愣了愣,隨即心中就泛起了帶著淡淡喜悅的漣漪。
明青的到來似乎成為了他回神的鑰匙,他看著明青,同時也看到了她來時的天色,正是將明未明之時。
這個時辰還有些冷,她穿的有些薄了。
云修澤表情還木著,心中的思緒就毫不受影響的活絡起來,當即就改變了主意,決定要帶著幾人去內室談事。
他的眼神略過唐思月,注意到她微白的面色,很奇怪,他并不是不關心唐思月,只是在剛才的那種狀態(tài)下,好像本能的沒有察覺到,直到明青的到來。
他在心中自言自語,早該去里面的,小廝應該已經把床鋪整理好了,桌子上也有新奉的茶水,行走在外,何須講那么多規(guī)矩,我們之間,早已不必如此。
他們一路進了里面,果然要比剛才暖和許多。
明青給自己倒了杯茶,潤了潤口。
“怎么了?這個時辰。
”現(xiàn)在離他們平日里起身的時辰也不算遠了,今日還是他們和九乙木打第一場的日子,有什么事需要將他們現(xiàn)在聚在這里?云修澤將一封信放在了桌子上,修長的手指按著它,輕輕將它推到了桌子的中央,信紙的邊緣還存有被揉捏的折痕。
“我收到了通神閣帶來的消息,說實話,這個消息有些出乎我的預料。
”明青拿起信,剩下的三人就湊到了她身邊。
明水心離去后,并不放心還待在這里的明青,通神閣的消息渠道來源數(shù)不勝數(shù),她讓人留意了白界的一切動靜,一旦發(fā)生了什么,就會讓閣中用來送信的靈鳥給他們送些消息。
她倒是想將消息直接傳到明青手中,可無奈的是,閣中豢養(yǎng)的靈鳥,不論是否身具靈力,都無一敢靠近明青,更別提給她送信。
多年以來明水心給她遞消息都是專門的找的人,縱使她外出歷練,也可以告知當?shù)氐耐ㄉ耖w具體所在。
可這次是離家出走,就自然不會再乖乖給親族報位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