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皇,”朱標終于忍不住開口,“您真的相信允熥的那些話?什么異世界、鐵鳥飛天……這分明就是……”
“分明就是有人教唆?!敝煸袄淅浣釉?,眼中閃過一絲厲色,“標兒,你還是太過仁厚了?!?/p>
他轉(zhuǎn)身凝視著太子:“你以為朕相信那些荒誕不經(jīng)的鬼話?但你要明白,不論隱藏在幕后之人的目的是什么,總要順著對方的想法往下走,才能看清他們的真面目?!?/p>
朱標神色一凜:“父皇的意思是……”
“一個四歲的孩子,大病一場后就能說出‘義務(wù)教育’、‘萬民推選’這等驚世駭俗之言?”朱元璋冷笑一聲,“更不用說那些鐵車、高樓大廈的細節(jié)了。這背后若是無人指點,朕把這張龍椅送給他坐!”
殿內(nèi)的燭火搖曳,映得朱元璋的臉色明暗不定。
“兒臣愚鈍?!敝鞓斯淼溃爸皇沁@幕后之人,為何要編造這等謊言?讓允熥去鐘山守陵,對他們有何好處?”
“好處?”朱元璋眼中寒光乍現(xiàn),“標兒,你忘了,允熥是咱的嫡孫!你的嫡次子!開平王常遇春的外孫!永昌侯藍玉的外甥孫!鄭國公常茂的外甥?!?/p>
他重重一掌拍在御案上:“這幫淮西的老兄弟,仗著開國的功勞,越來越不安分了!李善長那個老狐貍,表面上致仕歸鄉(xiāng),暗地里卻還在結(jié)黨營私。藍玉更是囂張跋扈,在軍中拉幫結(jié)派!他的那些義子只尊藍玉之令,對皇權(quán)卻是沒有任何的敬畏之心?!?/p>
朱標倒吸一口涼氣:“父皇是懷疑……是淮西勛貴在背后操縱?”
“除了他們,還有誰會費盡心機在允熥身上做文章?”朱元璋的聲音如同寒冰,“他們這是看準了允熥嫡出的身份,想要扶植一個與他們親近的皇子!”
他在殿內(nèi)來回踱步,每一步都帶著殺機:“常遇春死了,他們就想通過允熥重新掌控兵權(quán)!藍玉是他舅公,常茂、常升和常森是他舅舅……這盤棋下得可真夠深的!”
朱標臉色發(fā)白:“可是父皇,既然知道他們的陰謀,為何還要答應(yīng)讓允熥去鐘山?這不是正中了他們的下懷?”
“哼!”朱元璋停下腳步,嘴角泛起一絲冷酷的笑意,“朕就是要看看,他們接下來會有什么動作。允熥離開皇宮,正好讓這些牛鬼蛇神都跳出來?!?/p>
他走到朱標面前,語重心長地說:“標兒,你要記住,為君者,有時候明知是陷阱也要往里跳。只有讓敵人以為得計,他們才會露出破綻?!?/p>
“那允熥他……”朱標欲言又止。
“允熥畢竟是你的兒子,朕的孫子?!敝煸暗恼Z氣稍緩,“派人暗中盯著,既要保護好他的安全,也要看看他都接觸了哪些人?!?/p>
他望向殿外漆黑的夜空,聲音漸冷:“若是淮西那幫人真的敢把主意打到朕的皇孫身上……就別怪咱心狠手辣了。胡惟庸的案子,看來還沒讓他們長夠記性!”
朱標看著父皇殺氣騰騰的背影,不禁打了個寒顫。
他知道,這場圍繞著小皇孫的風(fēng)波,很可能將會在朝堂上掀起新一輪的腥風(fēng)血雨。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