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今日穿了件月白色襦裙,發(fā)間只簪了支素銀簪子,在晨曦中泛著冷光。
“父親臉色好像不是太好?!鼻f寒雁緩步走近,指尖輕輕劃過圣旨邊緣,“我想祖父那天離世時的臉色也不過是如此?!?/p>
莊仕洋猛地攥住她手腕:“逆女!你可知欺君之罪是要誅九族的?難道你真的要讓我們莊家九族消消樂嗎?”
“九族?”莊寒雁輕笑,目光掃過院中持刀的御林軍,“我的九族里,還剩誰呢?如今我可是忠勤伯夫人,再說我的父母可是儋州的那兩個死鬼?!?/p>
“你……”
此時一陣急促的腳步聲打斷了對峙。
周如音提著裙擺匆匆而來,新?lián)Q的誥命服飾在陽光下晃得人眼花:“老爺,齊王府送來了拜帖。”
莊仕洋眼中精光一閃,松開莊寒雁時順勢替她理了理衣袖:“哼!為父晚些再與你敘話?!?/p>
如今的莊仕洋已經(jīng)接近于無路可走了,所以這個齊王快成為了他的救命稻草。
……
密室中,齊王一腳踹翻酸枝木圈椅:“你教出來的好女兒!苗貴妃如今抓著本王把柄,全是拜莊寒雁所賜!”
“殿下息怒。”莊仕洋跪在地上,額頭抵著冰冷的金磚,“下官……下官還有一女,性情溫婉……”
“莊語山?”齊王瞇起眼睛,突然想起元宵燈會上那個穿杏色衫子的少女,“倒是比那個莊寒雁知趣。”
門外的周如音捂住嘴,指甲深深掐進門框。
聽到齊王離去的腳步聲,她整了整衣冠走進密室:“老爺,語山那丫頭性子倔,不如讓妾身……”
“你如今是正室夫人?!鼻f仕洋疲憊地揉著太陽穴,“該知道什么話該說,什么話不該說。”
“是!老爺?!?/p>
接著周姨娘便是把情況都和莊語山解釋了一下,自然是讓莊語山震驚的瞪大了眼睛。
“母親,你瘋了?”莊語山將妝奩砸在地上,珠釵滾了一地,“誰不知道齊王前三個王妃是怎么死的?”
周如音彎腰拾起一支金鳳步搖,輕輕插在女兒發(fā)間:“第一個墜馬,第二個難產(chǎn),第三個……”
她湊近莊語山耳邊,“是發(fā)現(xiàn)了齊王與苗貴妃的私情?!?/p>
“那你還讓我跳進這個火坑?”
“正因如此?!敝苋缫舭醋∨畠侯澏兜募绨?,“你爹手上有他們往來的密信。只要你嫁過去,齊王不僅不敢動你,還得把你供起來。”
銅鏡中,母女二人的面容詭異地重疊。
莊語山突然抓住母親的手:“母親,你究竟是為了我,還是為了我爹?”
“傻丫頭?!敝苋缫舻男δ樤阽R中有些扭曲,“你當了王妃,娘才能永遠做這個正室夫人。到時候……”
她壓低聲音,“連莊寒雁都得給你下跪,畢竟她如今只是忠勤伯夫人?!?/p>
“這……”
此時莊仕洋的聲音突然想了起來,“語山,到爹這兒來?!?/p>
莊仕洋的書房里,熏香裊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