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北班全員通過!”廠長的宣布引來一片歡呼。
麥苗以第一名的成績被調(diào)往質(zhì)檢部,秋紅她們也保住了流水線的工作。
慶祝聚餐上,秋紅舉著橘子汽水:“敬麥苗!沒有你我們早被趕回老家了!”
姑娘們笑作一團,麥苗也難得露出笑容。
但當她獨處時,眼前總會浮現(xiàn)水花服飾明亮的車間…
那里的機器沒這么快,工資沒這么高,但至少不會有人誣陷你偷內(nèi)衣。
身邊的同事都是西海固的鄰居,也沒有任何的歧視和鄙視,此時的麥苗也是第一次出現(xiàn)了后悔。
夜深人靜,麥苗摸出馬得寶的照片。
照片背面寫著一個廈門地址,她無數(shù)次想寫信,又無數(shù)次把信紙揉碎。
窗外是陌生的霓虹,而她的思緒已經(jīng)飛越千山萬水,回到了西海固的黃土坡。
此時的西海固,馬得寶正和尕娃在惡臭中揮汗如雨。
因為他們在廈門同樣遇到了許問題,聽說老家在推行蘑菇種植,兄弟倆索性回到老家創(chuàng)業(yè)。
而馬得福自然是很支持馬得寶的想法,畢竟他也沒辦法一直負責蘑菇種植。
他們按照凌一農(nóng)的要求,將牲畜糞便、麥秸和菌草按比例混合堆肥。
三月的陽光已經(jīng)有些毒辣,發(fā)酵的熱氣熏得人睜不開眼。
“嘔”馬得寶沖出大棚干嘔起來,“教授,這比旱廁還臭十倍!”
凌一農(nóng)頭也不抬:“嫌臭去買拖拉機啊,那個香?!?/p>
他指的是李大有父子新買的紅色拖拉機,這幾天在村里耀武揚威地開來開去。
尕娃倒是適應(yīng)得快,他捂著口鼻堅持記錄堆肥溫度:“得寶,凌教授說發(fā)酵到60度才能殺菌”
馬得寶用袖子抹了把臉,重新扎進大棚。
汗水混合著糞肥的臭味,讓他像從糞坑里撈出來一樣。
路過的村民紛紛掩鼻繞行,幾個小孩追著他喊“臭蛋”。
“得寶,你這是何苦呢”李大有點著旱煙蹲在地頭,“買臺拖拉機,給人拉拉貨,一天也能掙幾十塊?!?/p>
馬得寶嘿嘿一笑:“大有叔,等我的蘑菇長出來,一天能掙您一禮拜的錢!”
“吹吧你就!”李大有吐了口痰,“跟你爹一個德行,凈想些虛頭巴腦的!”
夜深人靜,馬得寶就著煤油燈研讀凌一農(nóng)給的資料。
那些專業(yè)術(shù)語像天書一樣,但他硬是一個字一個字地啃。
有時困極了,他就想起麥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