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練武場彌漫著檀香與汗水的混合氣味。
齊冬草一記鞭腿將沙袋踢得劇烈搖晃,發(fā)絲黏在汗?jié)竦牟鳖i上。
她已經(jīng)連續(xù)練了三小時,仿佛只有肉體痛苦才能壓抑內(nèi)心的掙扎。
“東草?!壁w鑫的聲音從門口傳來,“老宅的桂花開了,回去看看吧?!?/p>
齊冬草收勢轉(zhuǎn)身,看到養(yǎng)父穿著罕見的練功服站在晨光中。
這個曾經(jīng)叱咤北方的商業(yè)梟雄,如今兩鬢已染上霜白。
“爸……”她擦了擦汗,“我最近想靜一靜?!?/p>
趙鑫慢慢走近,隨手解開袖扣:“你二叔是不是找過你了?”
齊冬草身體一僵,左手不自覺地摸向腕間的翡翠鐲子。
那道裂縫被她用金線細細纏好,卻依然觸目驚心。
“哎!我猜也是?!壁w鑫嘆了口氣,突然擺出起手式,“來,陪爸爸過兩招?!?/p>
沒等回應(yīng),一記穿心掌已到胸前。
齊冬草本能地格擋反擊,兩人在鋪著軟墊的場地中騰挪閃轉(zhuǎn)。
三十招過后,趙鑫突然變招,使出一式齊家獨有的“燕回旋”,齊冬草猝不及防被按倒在地。
“這招……”她喘息著瞪大眼睛。
“你父親教我的?!壁w鑫拉她起來,眼神復(fù)雜,“那年你發(fā)燒住院,我倆在走廊切磋到天亮。”
他拍了拍練功服上并不存在的灰塵,“東草,你想查什么、做什么盡管去,這個家散不了?!?/p>
齊冬草眼眶發(fā)熱。
趙鑫掌心的溫度與童年記憶重疊,那個在她父親葬禮上牽起她手的男人,和現(xiàn)在這個漸漸老去的養(yǎng)父,到底哪個才是真實?
“爸……”她終于問出口,“當(dāng)年的事情……”
就在此時,那個黃鳳圖匆忙闖入,“董事長,龐總說馬場來了匹汗血寶馬,請您去試騎!”
趙鑫深深看了齊冬草一眼,仿佛看透她所有未盡的疑問:“晚上回來再說?!?/p>
“……”
……
郊外馬場的白樺林在秋風(fēng)中沙沙作響。
龐拖牽著匹通體棗紅的駿馬,額頭滲出細密汗珠。
“老龐,你這汗出得比馬還多啊。”趙鑫笑著接過韁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