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本想顯擺掌家之能,誰知廚房竟出了這等紕漏。
正慌亂間,忽聞一陣?yán)涿酚南阋u來。
“諸位且看?!鼻f寒雁捧著個(gè)青瓷盤翩然而入,盤中紅梅擺成探花形制,“寒梅探鰲頭,豈非佳兆?”
舉子們眼前一亮。
那梅枝分明是從祠堂古梅上折的,瓷盤底部還刻著“莊氏祠堂”四字。
用祖宗之物待客,反倒顯出格外看重之意。
“妙??!”楊憑突然擊掌而起,“莊小姐巧思,學(xué)生佩服!”
他目光灼灼地看著莊寒雁,“不知這梅花……”
“祠堂古梅,三年才開一次?!鼻f寒雁將梅盤放在主桌,“恰如科考,寒窗苦讀,終得芬芳。”
滿堂喝彩聲中,莊仕洋復(fù)雜地看了眼女兒。
周如音絞著帕子暗恨,這小賤人竟用祠堂的盤子解圍!
更可氣的是,莊仕洋竟親自將莊寒雁安排在自己右側(cè),而她的語遲卻被發(fā)配到末席!
楊憑趁機(jī)上前敬酒,卻在袖中偷偷塞給莊寒雁一張字條。
她不動聲色地收下,指尖觸到紙上的火漆印,竟然是黑鯊幫的標(biāo)記!
……
宴席間,楊憑突然將酒杯重重砸在案幾上,酒液濺濕了莊寒雁的袖口。
他故意側(cè)過臉,露出那只殘缺的耳朵:“莊三小姐可還記得這個(gè)?”
滿座嘩然。
賓客們目光在楊憑的殘耳與莊寒雁之間來回游移,竊竊私語聲如潮水般散開。
“自然記得?!鼻f寒雁不緊不慢地擦拭袖口,“七歲那年,楊公子把我按在雪地里,說要看看赤腳鬼的腳底是不是真的血紅?!?/p>
她抬起眼簾,眸光如刀,“我咬你耳朵時(shí),你正扯著我襦裙要脫我襪子?!?/p>
楊憑臉色霎時(shí)鐵青。
他沒想到莊寒雁竟敢當(dāng)眾說出這等丑事。
莊語山趁機(jī)插話:“三妹從小兇悍,在家也?!?/p>
“二姐指的是哪次?”莊寒雁輕笑,“是你把我推下池塘那次,還是你往我被褥里藏針那次?”
她突然擼起袖子,露出手臂上密密麻麻的舊疤痕,“需要我一一細(xì)數(shù)嗎?”
席間幾位夫人倒抽涼氣。
這些傷痕有新有舊,最觸目驚心的是一道從手腕延伸至肘部的刀疤,像條猙獰的蜈蚣。
“夠了!”周如音厲聲喝止,指甲深深掐入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