腕上翡翠鐲子撞在茶幾上,發(fā)出清脆的響。
莊寒雁不急不緩地從袖中取出個油紙包:“那日廚房新做的桂花糕,我想著兄長溫書辛苦,本是好意,卻是沒想到會讓語遲誤會?!?/p>
接著她再次轉(zhuǎn)頭看向門口的那個丫鬟,“翠兒可以作證,我被拒之門外,糕點原樣帶了回來?!?/p>
“胡說!”莊語遲突然暴起,茶盞砸在地上濺起滾燙的水花,“你分明是來換我的考題!”
“夠了!”莊仕洋拍案而起,卻見莊寒雁已撩起衣袖。
少女纖細的手臂上,新舊傷痕交錯,最觸目驚心的是一道從腕骨延伸到肘部的刀疤,像條猙獰的蜈蚣。
此時的莊寒雁忽然抬眼直視那個父親莊仕洋,“父親可知,那日在酒肆,兄長當眾說要拿我送給尤公子?”
“什么?語遲,你可有這樣說過?”
“我……”
“賤人!”周如音突然撲上來,鎏金護甲直取莊寒雁面門。
“啪!”
莊仕洋的巴掌重重落在周如音臉上。
九翟冠歪斜著滑落,露出她額角一道陳年疤痕。
那是當年她設(shè)計阮惜文小產(chǎn)后,被莊仕洋用硯臺砸的。
“周姨娘,看看你教出來的好兒女!”莊仕洋聲音發(fā)抖,“我莊家百年清譽全都被你們母子給毀了?!?/p>
“嗚嗚嗚……夫君何故于埋怨于我們?”
“父親錯了?!鼻f寒雁輕聲打斷,“毀掉莊家的不是兄長,是您?!?/p>
“什么?寒雁難道你是瘋了?”
只見莊寒雁彎腰拾起周如音的珠釵說道,“就像這釵子,鑲再多珍珠,也遮不住里頭是根銹鐵,如果沒有你這個家主的縱容,周姨娘母子三人有怎會如此?”
“哼!巧玲雌黃!我看你們一個個都是我莊家的冤孽?!?/p>
“……”
……
夜幕降臨時,周如音獨自來到莊寒雁的院子。
石桌上已擺好棋盤,黑白云子如星羅密布。
“三小姐真是好雅興?!敝苋缫粼趯γ孀?,指尖捏起一枚黑子。
莊寒雁執(zhí)白落子:“姨娘是來下棋,還是來談判?”
“聽說你五歲就跟著儋州的算命先生學(xué)棋?”周如音突然將黑子拍在“天元”位,“可惜?。∪罘蛉水斈耆魶]把你送走,你絕對會是莊家最尊貴的嫡女?!?/p>
“咔嗒?!?/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