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暮色沉沉,莊寒雁扶著祖母回到松鶴堂。
老太太摩挲著她瘦骨嶙峋的手腕,老淚縱橫:“寒雁,苦了你了!我們莊家的事情真的是一言難盡?!?/p>
“孫女不苦?!鼻f寒雁輕聲道,目光卻飄向窗外。
傅云夕的馬車正緩緩駛離。
今日若非他及時出現(xiàn),宇文伯伯怕是說不清楚了。
老太太突然壓低聲音:“雁兒,你母親這些年真的是不容易。”
“……”
燭花爆響,映出莊寒雁眼中一閃而過的復雜。
她想起今晨躲在耳房時,看見母親輪椅扶手上深深的指痕。
那個永遠挺直脊背的女人,原來也會疼。
“孫女明白?!彼孀婺敢春帽唤?,“明日家宴,您且看孫女……”
話音未落,窗外傳來馬蹄聲。
莊寒雁透過茜紗窗,看見父親和宇文長安在后門對峙。
月光下,兩個男人像兩柄出鞘的劍。
“莊大人好手段?!庇钗拈L安冷笑,“當年用段天師逼走雁兒,如今又縱容妾室欺辱惜文?!?/p>
“宇文將軍慎言。”莊仕洋聲音發(fā)顫,“阮氏是我明媒正娶的妻子,莊寒雁也是我莊家的嫡女?!?/p>
“是嗎?”宇文長安突然逼近,“那為何雁兒臂上會有苗疆噬心蠱的印記?”
莊寒雁渾身一震。
她從未告訴過宇文長安關(guān)于符文的事!
莊寒雁突然意識到莊家就是一個大謎團,搞清楚一個秘密,就會出現(xiàn)更多的秘密。
……
次日家宴,周如音滿頭珠翠,趾高氣揚地坐在原本屬于阮惜文的位置上。
她剛宣布開席,仆婦們便端上六道熱菜。
“這……”席間一位邑南籍的舉人突然站起,“莊大人,晚生家中尚有老母……”
舉座嘩然。
在邑南,四六之數(shù)是給死囚的斷頭飯!
周如音臉色刷白。
她本想顯擺掌家之能,誰知廚房竟出了這等紕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