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荒唐!”莊語遲尖聲道,“哪個不長眼的敢來提親?莫不是窮瘋了的破落戶?”
管家擦了擦額頭的汗:“回少爺,是……是新封的忠勤伯蘇寧蘇爵爺。帶著八抬聘禮,現(xiàn)正在花廳候著……”
莊老爺眉頭緊鎖,“忠勤伯?可是那個捐了三十萬兩賑災(zāi)銀的土財主?”
“正是?!?/p>
正說著,忽聽屏風(fēng)后傳來一聲輕笑。
眾人回頭,只見寒雁一襲月白衫子,正似笑非笑的看著眼前的這一切。
“父親何必如此驚訝?女兒又不是頭一回被人提親。”
“……”
“你!”此時一旁的莊家少爺莊語遲氣得漲紅了臉,“上次那個窮秀才連聘雁都買不起,也配叫提親?”
寒雁眼波一轉(zhuǎn):“記性真好!不過這位蘇爵爺,倒是在從儋州回京城的路上見過幾回?!?/p>
正廳里頓時炸開了鍋。
莊老爺拍案而起:“胡鬧!你一個閨閣女子,怎會與外男……”
“老爺!”阮惜文扶著丫鬟的手疾步而來,蒼白的臉上浮著不正常的紅暈,“我早說過這丫頭邪性!定是使了什么妖法……”
話音未落,花廳方向傳來清朗的男聲:“莊大人,冒昧來訪,還望海涵。”
眾人回頭,只見一位身著靛青錦袍的年輕男子立在廊下。
他生得劍眉星目,腰間玉佩溫潤如水,站在那里便是萬眾矚目的存在。
蘇寧拱手一禮,目光卻直直望向寒雁:“三小姐,別來無恙。”
此時的寒雁再一次見到主人不由得微微一頓。
雖然早就已經(jīng)知道蘇寧要來提親,可是真的面對蘇寧的時候,莊寒雁還是忍不住小鹿亂撞。
“蘇爵爺認(rèn)錯人了。”寒雁垂眸淺笑的說了一句,也就在蘇寧的面前能感到快樂,“妾身深閨弱質(zhì),何曾去過儋州那等蠻荒之地?”
蘇寧不慌不忙從袖中取出一物:“那這方繡著雁字的手帕,想必是海鷗銜來落在下官船上的?”
帕角一朵紅梅繡得歪歪扭扭,正是寒雁十二歲初學(xué)女紅時的杰作。
一旁的人頭豬腦莊語遲卻是一把搶過細(xì)看,突然尖叫道:“這……這上面怎么會有血?”
“莊少爺好眼力?!碧K寧輕笑,“那日三小姐為救個燙傷的小童,用這帕子裹了剛熬好的藥膏?!?/p>
阮惜文突然劇烈咳嗽起來,指甲掐進(jìn)丫鬟手臂:“老爺!這等私相授受……”
“母親誤會了?!焙阃蝗簧锨巴熳∪钕牡氖郑讣獠恢圹E地按在她脈門上,“女兒與蘇爵爺清清白白?!?/p>
她轉(zhuǎn)向蘇寧,眼中帶著警告,“爵爺今日來,想必是聽說莊家女兒嫁妝豐厚?”
蘇寧會意,當(dāng)即正色道:“莊大人明鑒,下官雖然出身貧寒,但也是耕讀傳家。今日特備紋銀萬兩為聘,另有三進(jìn)宅院地契……”
他從懷中取出一卷文書,“另外這是陛下親賜的爵位詔書,請過目?!?/p>
莊老爺接過詔書的手微微發(fā)抖。
一直沉默的大小姐莊語山突然開口:“蘇爵爺可知,我三妹有個赤腳鬼的諢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