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老將軍退下了,大殿內(nèi)只剩羋心和宋義二人對坐,內(nèi)侍送來茶水后,也匆匆離去了,仿佛,這個世界只剩下二人一般,誰也不說話,只默默的品茶。
好一會過去,羋心放下茶杯,略顯無奈的笑道:“看來,寡人不應(yīng)該答應(yīng)項羽的請求?!?/p>
宋義不好回答的太直白,只得婉轉(zhuǎn)道:“時勢所逼,這件事怪不得大王?!?/p>
兩人都苦笑一聲,心照不宣,羋心起身在殿內(nèi)走了走,他似乎在思考著什么,宋義見羋心心事重重,也不便打擾,只得拿著茶杯,靜靜的品茶,大概半盞茶的時間,宋義的茶杯喝空了,羋心也開口嘆道:“你沒有回來之前,寡人曾有考慮,重用項莊,以他為北征主將,往援趙國,但項莊卻力薦項羽,讓我失望至極,如今兵分兩路,劉邦西進(jìn),可保無憂,可北上人選,還請宋卿為我一決!”
羋心說的極為誠懇,但宋義此時卻略顯驚訝,他沒有想到,羋心會對自己如此信任,短暫的思索,宋義嘆道:“率軍北上,明面上是救援趙國,但實際上,我們在靜觀其變,所以,我認(rèn)為,北上人選,必須能夠隱忍,能夠東聯(lián)齊國,北抗章邯,不可輕易進(jìn)兵,已提前參與戰(zhàn)局,故此……”
宋義頓住了,羋心卻已走回到御案旁,探身問道:“宋卿保舉何人?”
“若大王信得過,我愿親自掛帥,為大王分憂?!?/p>
殿內(nèi)忽然變得極為安靜,羋心在短暫的思索后,點頭笑道:“宋卿北上,此戰(zhàn)必勝。”
大殿內(nèi),傳來二人的朗笑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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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王宮的會議結(jié)束后,項羽和項莊等人紛紛來到項伯府衙,此時項伯府衙的后堂,幾名親隨護(hù)衛(wèi)在外,大門緊閉,十步之內(nèi),無人能夠靠近。
范增自從追隨項梁后,雖名為楚官,但實際上,范增之心,還是站在項家這一邊的,畢竟,范增的想法與旁人不同,自從四方云氣,各國紛紛自立,未來的天下,誰勝誰負(fù)不可預(yù)料,楚王羋心雖然名義上仍然掌管楚國,可他這個王位能做多久,楚國能否在他手里再次強大,這些,在范增看來,都是虛無縹緲的。
唯有項家,已經(jīng)深得楚人之心,雖然眼下處在風(fēng)口浪尖之中,但早晚,項羽會掙脫束縛,魚入大海,龍上青天。
此時,屋內(nèi)很靜,所有人都在靜靜品茶,對于項羽今天請命西進(jìn),有人贊同,也有人反對,各種聲音層出不窮,但項羽本人覺得,請命西進(jìn),勢在必得,況且,一旦項羽西進(jìn),便可以重新奪回兵權(quán),項家在他手中,可以再次崛起。
項伯見所有人都不言,乃干咳一聲,他放下手中茶杯,干笑一聲,這才說道:“我贊同羽兒西進(jìn),這對我們項家重新掌控軍權(quán),有益無弊。”
“我也贊同,如果羽兄同意,我愿為先鋒,重新率領(lǐng)龍家軍,為羽兄開道。”龍且在旁附和。
項羽聽后,朗然大笑,他需要的,就是族人們和部下的支持。
但范增卻略顯憂慮,他和項莊一樣,不太希望項羽過早的請命西進(jìn),此時,范增見眾人一味的只顧眼前,而不去考慮長遠(yuǎn)利益,乃輕嘆一聲道:“項家掌握兵權(quán)是早晚的事情,但我終究認(rèn)為,過早的暴露野心,不是明智之舉,還請大家再斟酌斟酌?!?/p>
說完,范增掃一眼眾人,又繼續(xù)道:“如果我們蟄伏以待,等楚軍西進(jìn),遇到阻擊,進(jìn)退維谷之時,項羽將軍在請令西進(jìn),肅清秦軍,那時,我們項家的聲威會更顯赫,遠(yuǎn)遠(yuǎn)要比眼前西進(jìn),只謀求一時之快,要有利的多?!?/p>
范增的話說出,很多人默默點頭,范增的見解可畏獨到,但項羽卻等不到那時,他是個性子很急的人,想到了,就必須要做,此時項羽怒拍桌案,恨道:“我意已決,誰也不要再說了。”
項羽的態(tài)度強硬,大家都很清楚,再勸也是無益。
當(dāng)所有人都保持沉默,不再勸解的時候,項莊卻冷笑一聲,嘆道:“哥哥認(rèn)為,楚懷王會輕易讓你西進(jìn)嗎?我看這件事,肯定會另有變數(shù)!”
項莊突如其來的話,讓很多人不解。
那日羋心的話依然回蕩在項莊耳邊,羋心對項羽的忌憚那么深,他怎么可能會讓項羽重掌軍權(quán)?
但項莊不好明說,項羽此時對項莊極為不滿,在這個時候給自己潑冷水,這算什么?項羽想要起身駁斥項莊,但項莊卻先一步站起來,輕嘆一聲道:“明日,一切都會見分曉的?!?/p>
說完,項莊帶著孔吉,項聲等人匆匆離開后堂,只剩下屋內(nèi)眾人詫異的目光還在久久凝視著項莊離去的背影,那句’一切都會見分曉的‘讓所有人感到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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項莊回到府中的時候,天已經(jīng)入夜了,到處一片漆黑,只有府中點燃的幾個燈籠,隱隱泛著亮光,照亮前方的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