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名親隨快步走入,雙手把一塊竹簡遞給項羽,項羽接過竹簡,一目三行,很快看完,他不禁大笑著對眾人道:“莊兒的兩萬援軍正在北上途中,另外,他已送來過冬之物,我們不必擔憂了?!?/p>
大概一個時辰后,兩萬楚軍在蒲善和黥布的率領下,匆匆馳出楚營,向漳河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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劉邦自從大破王離后,率軍向西進,沿途所過郡縣,并未遇到太大阻擊,很多縣城聞風喪膽,紛紛向劉邦乞降。
十多萬楚軍浩浩蕩蕩,在三天前,攻下高陽,屯軍城中,準備在此休整數(shù)日,在圖西進之策。
城樓上,楚軍正在修筑城防,運送滾木雷石,增兵把守,一批批剛剛征募來的青壯喊著口號,向城頭輸送石料。
劉邦在眾將的簇擁下,巡視城頭,一面面紅色的楚旗迎風飄揚,在陽光的映襯下,格外醒目,劉邦走到墻垛旁,不禁拽住了一面楚旗,把旗面貼在臉上,閉上雙目,用心去感受著。
從自己義釋囚徒,斬蛇起義,一幕幕往事,如昨天生一般,回蕩在劉邦的腦中,一眨眼,他已從默默無聞的泗水亭長轉(zhuǎn)變成威震一方的楚國大將,曾經(jīng)的沛公,想想人生大起大落,儼如這世間的花朵,春天綻放,秋天又默默的枯萎,人生也不過如此。
劉邦今年,已經(jīng)四十多了,他不知道,自己還能在折騰幾年?
就在劉邦感慨不已的時候,一旁,蕭何輕嘆一聲:“主公,奔波這么久,您還是回去休息一會吧?!?/p>
劉邦也著實累了,他在蕭何的勸慰下,匆匆回到了東街的一處老宅,據(jù)說,這個宅子是高陽鄉(xiāng)前任有秩(秦國官職,掌一鄉(xiāng)事務,調(diào)節(jié)民間糾紛)的府宅,自從楚國崛起后,高陽鄉(xiāng)有秩便棄城逃走了,此時,這個宅子被劉邦征用,作為他的臨時住所。
楚軍在這個宅子布置了三道防線,可保劉邦的安全萬無一失。
此時,一名隨軍侍女端來溫水,放在劉邦身前,給劉邦脫去鞋襪,隨即跪在劉邦身前,給他泡腳按摩,劉邦此人除了酗酒之外,最大的愛好,還有泡腳,他很喜歡在疲乏不堪的時候,泡泡腳,喝點酒,在睡上一覺,一天的疲憊頓時消散。
此時,劉邦閉目養(yǎng)神,侍女輕柔的給劉邦按摩雙腳,卻有一個冒冒失失的親兵屯長闖了進來,直到他看到劉邦正在閉目養(yǎng)神,才嚇得單膝跪地,不敢吱聲,本想向劉邦匯報,卻又怕吵到劉邦,挨頓板子,可就這樣離去,屯長又擔心失了禮數(shù),就這樣,屯長尷尬的跪在地上。
其實,劉邦并沒有睡著,此時他感受到了屯長的存在,乃沉聲問道:“有什么事,說吧?!?/p>
屯長見劉邦沒有睡著,心中歡喜,拱手道:“主公,外面有一個六旬老者,自稱有妙策可助主公,前來投效?!?/p>
說到這,屯長頓住了,他抬頭覷一眼劉邦,見他面無表情,依舊閉目養(yǎng)神,只得繼續(xù)說道:“這個六旬老者衣著破爛,屬下不敢貿(mào)然放他進來,特來向主公稟明?!?/p>
聽到匯報,劉邦略作思索,如今天下大亂,各方勢力紛紛圖強,自己也該招納群賢,輔佐自己,乃令道:“帶他進來吧?!?/p>
屯長見劉邦已有允意,唱諾離去,不久,一名衣著破舊的六旬老者緩步走入,他已須斑白,但體格依然健碩,他的名字叫酈食其,高陽人士,在陳勝吳廣起義時,酈食其并沒有急于投奔任何勢力,而是靜觀其變,如今,劉邦誓師西進,大有滅秦之勢,酈食乃投上拜帖,前來投效。
此時酈食其來到客堂,見劉邦正在閉目養(yǎng)神,一名侍女在給他洗腳,酈食其略顯不悅,也不管劉邦是否允許,徑直走到軟席上坐下,拱手道:“敢問將軍,是要助楚伐秦呢,還是想助秦已征討四方呢?”
劉邦聽后,不禁詫異,向侍女一揮手,侍女退下了,這時,劉邦目光如炬,凝視著酈食其,朗聲道:“我不遠千里,率軍西進,難打會助秦為虐嗎?”
“既然將軍想要伐秦,為何如此薄待智者?我為將軍不取啊?!贬B食其的話坦白直蕩,劉邦不禁仰頭大笑,起身向后堂行去。
大概半盞茶的時間,劉邦身穿紅色大氅,重新走入客堂,向酈食其躬身施一禮,“敢問老者尊姓大名?”
酈食其見劉邦待客有方,乃起身回禮道:“小老乃是安陽人事,姓酈,名食其,今日聞得將軍兵過此處,特來相投,還請將軍勿怪小老剛剛沖撞之罪?!?/p>
劉邦見酈食其如此說,不由擺手笑道:“無妨,無妨……”
兩人分賓主入座,一名親兵送來兩杯熱茶,酈食其端起一杯,輕抿一口,這才笑道:“陳留縣乃天下要沖,四通八達,得了此地,進可攻,退可守,儲糧充足,將軍何不先取陳留,已做跳臺,徐圖四方呢?”
“我欲取陳留久已,只恐陳留兵多將廣,不易攻取,老先生可有良策,助我奪取陳留??!眲钶p嘆一聲。
“我正為此而來?!贬B食其見劉邦問計,乃繼續(xù)說道:“陳縣縣令乃是老小的朋友,自來交往深厚,若將軍肯聽我一言,我便連夜趕往陳留,說服他獻城投降,若他執(zhí)意不肯,我愿與將軍里應外合,夜襲陳留,不知將軍可愿否?”
“此計甚妙,正隨我愿……”劉邦大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