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堂內(nèi),項伯父子分坐客席,一杯熱騰騰的茶水冒著熱氣,此時,項伯略顯焦慮,這一次,項莊來到彭城的時候,做為項家的長輩,項莊本應(yīng)該先和自己見禮,但他卻和項羽并轡而行,直奔楚王宮而來,這多少讓項伯感到不舒服,自己在項家的地位已經(jīng)大不如前了。≧
路是自己走的,項伯怪不得任何人,而今天與項莊在這里會面,項伯隱隱感到,項莊似乎有什么事情要和自己談,而且,這件事會很重要。
這只是一種感覺,項伯并不能確定,他也猜不透項莊此時的想法,尤其是項莊當上東楚王之后,身份之尊貴,遠不是項伯能夠揣測的了。
一旁的項猷看出了項伯的緊張,他放下手中茶杯,輕嘆一聲:“父親在想什么呢?”
“唔……”項伯被項猷打斷沉思,他沉吟片刻,詫異道:“你說,莊兒這時候找我們,會是什么事?”
項伯思索片刻,又道:“會不會是吳芮讓他來找我們的?”
項猷隱隱猜出,項伯在擔憂自己的婚事,的確,當初二叔項梁已經(jīng)把自己的婚事說給吳芮,而自己,將會迎娶吳芮的三女兒為妻,可不知道父親為何,卻偏偏要答應(yīng)劉邦,與他結(jié)成親家,此時劉邦入蜀,親事也隨之擱淺,而父親項伯,也鬧得里外不是人。
項猷能夠體諒父親的苦衷,做父親的,哪個不希望自己的兒子過的幸福,但這一切……已經(jīng)無法改變。
項猷也不由輕嘆一聲,這時,門外響起急促的腳步聲,項伯與項猷不約而同的看向門外,只見一人身材魁梧,快步走了進來,在他身后,跟著兩名親衛(wèi),親衛(wèi)手中端著新的茶杯,來到項伯和項猷面前,把他們的茶水各自換掉,這時,剛剛走進之人拱手道:“我叫君子脩,是東楚王的貼身將領(lǐng),特來招待二位。”
“莊兒不來了嗎?”項伯詫異,君子脩拱手回道:“我家大王正在來的路上,馬上就到,刻意吩咐我給二位上茶,免得二位等的心急?!?/p>
聽說項莊已經(jīng)來了,項伯微微點頭,他看了看剛剛上來的茶水,此時他已無心喝茶,只得把茶杯推到一邊,這時,門外響起項莊的朗笑聲:“叔父為何把侄兒的一番好意推到一邊?”
項莊與孔吉快步走入,眾人紛紛給項莊施禮,項莊笑著擺擺手,來到主位上坐下,孔吉陪坐在側(cè),一旁的君子脩給親衛(wèi)吩咐道:“快去給大王沏茶?!?/p>
親衛(wèi)唱諾退下了,這時,君子脩走到項莊身后站定,屋內(nèi)出現(xiàn)短暫的安靜,項莊見項伯有些局促不安,乃笑道:“這么久不見,叔父一向可好?”
“好……好……我身體硬朗著呢?!表棽α诵ΓS即怒視項猷,斥道:“還不給東楚王行禮!”
項猷見父親責備,他慌忙起身,來到項莊身前,拱手道:“給東楚王請安!”
“自家人,何必如此,猷兒快去坐。”項莊指著一旁的軟席笑了笑,待項猷坐定后,項莊又道:“我在江東練兵,手下缺乏大將,不知猷兒可有意來江東展?”
項莊邀請項猷,又以缺大將為借口,項猷不由動心了,眼中亮色一閃,隨即黯然的看了看項伯,又給項莊拱手道:“多謝哥哥的美意,但是我想多陪在父親身旁,隨軍之事,日后再說吧。”
項猷沒有允諾,項伯滿意的點點頭,他看著項莊,嘆道:“猷兒雖是軍旅出身,但他尚未娶妻,這也是我心中的一塊心病,至于出仕江東,還是待他婚娶之后,再說吧?!?/p>
項莊聽后,不由驚訝道:“難道劉邦還沒有送女兒過來嗎?”
這只是項莊的一個借口罷了,對于后世穿越而來的他,又怎么會不知道,劉邦的親眷都在沛縣呢?只是,茫茫戰(zhàn)亂,硝煙彌漫,即使挾持其家眷,又有何意義?況且歷史上,項羽曾用劉太公要挾劉邦,劉邦芷若枉然,完全不去理會劉太公,才使得已忠義自封的項羽沒有對劉太公下手。
也正是劉邦知道,項羽不會殺死劉太公,才會聽從張良的勸諫,最終取得了勝利。
不管歷史上,劉邦到底有多厲害,而此時的天下,已不再是曾經(jīng)的楚漢爭雄,而楚國,也不僅僅是西楚一家獨大,東楚將會崛起一方,自己將會是未來戰(zhàn)爭的扭轉(zhuǎn)契機,劉邦不會再走上一家獨大的舊路。
項莊還在胡思亂想,卻被項伯的一聲輕嘆打斷沉思:“唉……劉邦入蜀,一切都是空談,悔不該當初啊?!?/p>
項伯搖了搖頭,項莊佯怒道:“可恨劉邦,竟敢欺騙我叔父,此仇此恨,怎能不報,我明日便回江東,招兵買馬,誓與劉邦你死我活!”
“莊兒切不可如此魯莽?!表棽疀]有看出項莊用詐,他只默默搖了搖頭:“一切是我咎由自取,也許,劉邦日后,會派人送女來江東的?!?/p>
“唉……叔父,有句話我不知道該不該說?!表椙f假作猶豫。
項伯詫異,剛想開口,項莊已繼續(xù)說道:“我曾與劉邦有舊交,深知劉邦身事,他的大女兒劉樂,今年不過十四五歲,根本不到婚嫁年齡,況且,劉邦孑然一身入蜀,哪來的家眷?當年定親,恐怕是劉邦為解危急,倉促答應(yīng)罷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