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項梁,卻又將項家舉家南遷的事情告訴項羽,項羽不明白,叔父為何要南下,放棄項家的祖業(yè),放棄項家在泗水郡的根基,去一個到處是水的會稽郡居住,這件事情,項羽極難接受,也因此,和叔父大吵一架,但叔父的堅決,使得項羽意識到,這件事已鐵板釘釘,自己改變不了叔父的決定,只能倉促趕來,送項莊一程,希望項莊能夠平安歸來。
不知過了多久,項羽才松開項莊,雙手握住項莊肩膀,上下打量項莊,叮囑道:“你北上下邳,路上要多加小心,人心叵測,你初次出門,切不可大意。”
項莊點頭,項羽的關(guān)懷,讓項莊心中涌起一絲溫暖,一旁的龍且和季布也紛紛走上前,用手握拳,在項莊肩頭輕捶一下,笑道:“小子,我們在下相等著你回來,一起上山狩獵?!?/p>
淚水潤shi了項莊的雙眼,久久的對視,項莊強(qiáng)忍離別的傷感,苦笑道:“送君千里,終須一別,哥哥們保重,項莊去了。”
撥轉(zhuǎn)馬頭,項莊一躍而上,揮舞馬鞭,狠抽一下,戰(zhàn)馬長嘶,向遠(yuǎn)處奔去,漸行漸遠(yuǎn),項莊揮舞右手,與眾人道別。
下邳,位于泗水以東,與沂水的交匯處,成侯鄒忌的封地,曾是齊國的領(lǐng)土,秦始皇統(tǒng)一六國后,將下邳劃在東??ぽ犗?,與下相縣相距數(shù)十里,僅一天的路程,項莊來到下邳的南面,在行半個時辰,即能進(jìn)城。
秦始皇統(tǒng)一六國,統(tǒng)一貨幣,統(tǒng)一文化,也在不知不覺中,統(tǒng)一著人心,下邳此時,正在已另一種繁榮,展現(xiàn)他齊國的特色,很難看出,這里曾經(jīng)是齊國的領(lǐng)土。
城門附近,二十余名秦兵身穿黑色袍服,手持大戈,站列兩側(cè),項莊牽著馬,緩緩向城內(nèi)行去。
街道很繁華,男女老幼行走在街中,臉上洋溢著喜悅,齊國滅亡,似乎對這些下邳居民,沒有帶來任何傷痛和不甘,但偌大的下邳,項莊犯難了,如何才能找到項伯的居住點呢?
盲目的閑逛,項莊拿出項梁寫給自己的地址,在一家瓷器鋪前,項莊攔下一個老者,很客氣的笑道:“大爺,請問,永德布行怎么走?”
老者接過布條,看了看地址,回身指向不遠(yuǎn)處笑道:“小伙子,從前面街道左拐,在行百余步,就能看到了?!?/p>
老者很客氣,項莊道謝,老者擺擺手,緩步離去。
按照老者的指點,項莊來到了那條很不起眼的街區(qū),果然,尋找片刻,項莊看到了一個陳舊的牌匾,上面用小篆寫著永德布行,布行內(nèi),幾名中年婦人正在挑選布匹,在這個年代,布匹是可以當(dāng)作錢財用的,但是,需要國家規(guī)定的尺寸,才可以交易,所以,布行,在這個生產(chǎn)力低下的年代,其實也是小型銀行。
項莊把韁繩拴在木樁上,大步走入布行,一名伙計快迎了上來,笑道:“官人,想買點什么?”
項莊凝神看向伙計,他是一個十五六歲的少年,與自己的年齡相差不大,在仔細(xì)辨認(rèn),項莊認(rèn)出,他就是弟弟項猷,項伯的兒子。
項莊朗笑,用手指著項猷,大笑道:“項猷,你還記得我不?”
少年被項莊問住,不由一愣,短暫的沉默,少年終于認(rèn)出項莊,一躍抱住項莊,激動道:“阿哥,你可想死我了!”
別后重聚,二人皆悲喜交加,相擁片刻,項莊輕拍項猷的肩膀,笑道:“幾年不見,你長高了,也膀了很多?!?/p>
項猷嘿嘿傻笑,右手握拳,在項莊肩膀輕擊一下,笑道:“阿哥比以前更魁梧了,更有伯父的影子了?!?/p>
二人皆大笑,項猷似是陷入回憶一般,嗔道:“回想從前居住下相,你和羽哥就知道欺負(fù)我,現(xiàn)在,我長大了,你倆,可沒機(jī)會再捉弄我了?!?/p>
項猷的話,使得項莊再次大笑,往事不堪回,一幕幕往事在腦中回蕩,在看看眼前的項猷,他已從當(dāng)年的小不點變成如今的大小伙子,真是歲月催人長啊,項莊想至此,輕嘆一聲,項猷困惑問道:“阿哥是自己來的?”
項莊點頭,拉著項猷,附耳低語道:“叔父有要事讓我稟明三叔,你可帶我去一趟?!?/p>
項猷從項莊的眼中,看出事情似乎很嚴(yán)重,微微點頭,回身向柜臺走去,與老板說了什么,很快又走了回來,笑道:“走,我?guī)闳フ野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