項梁戰(zhàn)死定陶之后,楚國舉哀,很多人為項梁的死而傷感,其中,尤以項莊為最。
在楚懷王無情的收回項羽,項莊等人的軍權(quán)后,楚軍一度掌握在楚懷王手中,他揀選楚國舊將,分掌軍權(quán),卻單單不動劉邦的軍權(quán),命劉邦仍然駐軍碭郡,這說明,楚懷王對項家極為忌憚,他此時并不指望項家能夠替他征戰(zhàn)沙場,只要不給他惹出麻煩就行。
這也無形中,讓許多項家的舊吏和屬將心寒,一時間,楚軍士氣低迷,雖然嚴加訓練,卻也大不如前。
楚懷王能夠收走項莊手下的三萬精銳,卻收不走項莊治下的衡山郡,衡山郡此時依然擁有兵力近兩萬,這些兵馬,在丁固的悉心訓練下,戰(zhàn)斗力十分強悍。
而項羽,在項伯,曹無咎和孔吉等人的扶持下,接任了會稽郡和鄣郡兩郡的政務和軍務,但項羽卻不得分身回到江東,梁郡的實際政務,卻牢牢抓在曹無咎等人手中。
項家明面上,已經(jīng)落魄,沒有了大權(quán),但實際上,項家只是損失了部分兵力,而其治下,卻依然支持著想家,甚至,江東各郡,皆不滿楚懷王此舉,一著不慎,楚懷王失去了江東民心。
項莊已祭祖的名義,向楚懷王請辭,在去年的十一月份,項莊離開彭城,趕往下相,在下相居住了半個月,設(shè)立靈堂,為項梁守喪,并已項梁的名義,號召楚民,支持懷王,這一舉動,大大贏得了楚懷王的信任。
同年十二月,項莊回到了邾縣,邾縣此時防守嚴密,軍隊皆駐守在險隘之處,項莊在曹鳳的陪伴下視察軍營,巡視城防,又在邾縣停留近兩個月,于二月初,向江東會稽進。
會稽郡,章郡屬吏紛紛迎接項莊,此時項莊已得懷王詔令,封為當陽君,依靠著赫赫戰(zhàn)功和在楚軍的威望,江東官吏,更多支持項莊接手舊業(yè),但項莊心中清楚,一旦項家奪了懷王之位,會立刻失了楚人之心,而且,項家此時已經(jīng)沒有兵權(quán),盲目拉攏世家大族,會惹來楚懷王的忌憚,反而引火燒身。
故此,項莊沒有答應眾人,項莊是個明白人,他知道,時機不到,一切都只能隱忍。
回到會稽,曹鳳不得不陪伴父親住些日子,一家團聚,而項莊,也回到了孔家,他朝思暮想的孔秀蕓終于盼回了自己的愛郎,喜極而泣,孔家大擺筵席,款待項莊。
夜晚,孔秀蕓彈琴,項莊舞劍,兩人情意綿綿,如深處世外桃源。
如果可以,項莊真的很想隱居山林,與孔秀蕓就這樣默默無聞的生活,種田,養(yǎng)蠶,再生一堆兒女,這樣的日子,夫復何求?
但項莊知道,從自己來到這個亂世,附身項莊身上之后,他的命運便已定格,他注定要征戰(zhàn)半生,攪入烽煙戰(zhàn)火之中。
與孔秀蕓的好日子不長,中原再次爆大戰(zhàn),章邯率軍北渡黃河,進兵趙地,各地形勢再次變得緊張,項莊也不得不倉促返回彭城,況且,華宇此時已趕回彭城,項莊也急著要見華宇,乃辭別孔鮒和曹無咎等人,匆匆坐船,跨江北上。
時值五月,春暖花開,到處生機勃勃,當陽君府宅,華宇帶來了幾位客人,一個是樂天,一個是周生,一個是樂天的心腹桂英豪,還有一人,是李斯的次子,李洪。
自從李府被北軍封鎖,抄家抓人的時候,李洪恰巧避難在外躲過一劫,后李洪接得李斯落難前寫的一封信,讓他遠離關(guān)中,猶豫了數(shù)日之后,李洪才下定決心,離開咸陽,卻在逃難的途中,被北軍抓獲,樂天旁敲側(cè)擊,得知是李洪后,與華宇商議,最終,悄悄送走了李洪,直到李斯族誅,準備行刑的最后一刻,趙高才得知,李洪已經(jīng)拖網(wǎng)。
此時眾人在府中焦急等待,今天是項莊歸來的日子,早有快馬來報,項莊再有半個時辰,就能進城,所以,眾人才會提前趕來府衙,敬候項莊。
當初隨華宇離開咸陽,眾人本以為,會就此隱居山林,終老一生,雖有錢財,卻沒有消費之處,直到眾人出了關(guān)中,華宇才將一切真相告知眾人,并答應,會在楚軍中給他們謀求職務,雖然項莊此時名聲并不響亮,但眾人卻愿意聽從華宇安排,跟著項莊,謀求立足之地。
樂天是個粗人,武將出身,很多事情,他考慮的都很單一,此時他略顯憂慮的問道:“當陽君會收下我們嗎?”
“呵呵,樂將軍放心,楚軍中最精銳的部隊,就是我家將軍的部隊,楚軍中最能唯才是用的府衙,也是我家將軍治下的衡山郡,所以,你們大可放心?!比A宇笑著解釋,卻從門外傳來一名中年人的朗笑聲:“華將軍何時學會拍馬屁了?”
這個聲音十分熟悉,華宇回頭看去,不禁驚呼道:“將軍!”
來人是項莊,他剛剛趕回府衙,便聽到華宇與樂天的談話,不由笑著接了一句,這時,他身旁的曹鳳已經(jīng)伸手摘下項莊身上的披風,匆匆向屋外走去。
項莊來到客堂中央的主位上的坐下,打量一眼眾人,這才笑道:“都坐下吧?!?/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