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調(diào)風(fēng)打在裸露的背肌,竄入擴張的毛孔,依舊解不了她浮動的心氣,又冒了層燥汗。
到底意難平。
熊煦被朱敏女士當(dāng)做人形立牌,不停往女性人群中推,聊幾句一聽是三流藝術(shù)院校又猛地把他拽回,他苦笑,“你怎么還學(xué)歷歧視呢?!彼茨枪媚锉惩Φ霉P直,像是學(xué)舞蹈的。
“雙向選擇?!彼裾J歧視這一說。
熊煦出門就有心理準(zhǔn)備,沒曾想幾月不著家,朱敏手中的韁繩眼看拴不住他這匹野馬,拎到現(xiàn)場頃刻甩了架子,在姑娘堆里盤旋開來。
“說阿致在學(xué)校就談了,你在學(xué)校干嘛啊!”想起來就不滿意。
情史鐵定不能同老太太交待,可熊煦自認在學(xué)校也挺忙活的,先要顧忌女神顏面,鞍前馬后追求到位,再來甩脫時還要冷酷到底爭取一次性一刀兩斷,這些都是技術(shù)活耐心活心計活。
熊煦抬眼看向張意致,巧了,那廝正背過人群舒展面孔,他走過去拍拍他,新郎官掛起笑臉后看清面前是熊煦,又耷拉了下來。
“別結(jié),累死了?!北溶娪?xùn)在大太陽底下站8小時軍姿都耗人。
“沒想結(jié)?!毙莒闵钪O婚禮套路和流程,萬分同情,虎虎表弟的頭,卻蹭了一手的融化在汗液里的發(fā)膠,“臥槽!”
這回,張意致看著熊煦閃亮的手心,露出了今日最真心的笑容。
他順著熊煦走向會場的方向,目光逗留了兩秒。
剛剛好像有人也進去了。
會場白桌布藍布椅端正地排列,青白桔梗玲瓏著腰肢,上下錯開,剪裁有致。
環(huán)形落地窗望去,室外風(fēng)光一覽無遺。
鹿妍抓著手機,刷著朋友圈,鋪天蓋地全是祝福。
她這才不得不承認,她和蘇晚的圈子交疊的不是一星半點,簡直是三百六十度全覆蓋。
所以,她才必須到場。
所以,她的到場才能印證她的謊言——蘇晚和張意致是在鹿妍和張意致分手后才走到的一起。
不是挖墻腳,不是小三,不是橫刀奪愛。
鹿妍越想越來氣,胸廓起伏更劇烈了。
現(xiàn)在走也不是,留又惡心,真是煩人。
蘇晚這個死女人真是壞透了。
張意致也是個王八蛋。
真想去鬧一通。
她自然而然又摸到了煙盒,環(huán)視四周,避熱的老弱不少,不合適抽煙。
遂后齒咬咬,屁股抬起,作勢要起身。
熾烈的日頭,一切綠意皆蘊著熱意,她準(zhǔn)備快速讓尼古丁定神,再殺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