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失態(tài),也沒有沖動。
相反,他懶洋洋地走上前,拿起沙發(fā)上的外套,輕柔地披在龔柔慕肩上,從背后再次親密地環(huán)住龔柔慕的腰,將她完全納入自己的懷里。他把下巴擱在龔柔慕的肩上,用一種主人的姿態(tài),帶著一絲天真的好奇看向加斯。
然后,他開口了,聲音是對著龔柔慕說的,帶著撒嬌的鼻音,“姐姐,你朋友來了,怎么不請人家進來坐坐?”
龔柔慕覺得事情好像變得不對勁,而且不可控??墒撬芘d奮,并且樂意和高獻演這出戲。
“朋友?”
加斯的眼神終于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短暫地聚焦在了高獻臉上。那是一種審視,不帶敵意,卻充滿了對一個年輕物種的了然。
他沒有理會高獻的“邀請”,而是對龔柔慕繼續(xù)說,“上次你說你還差一個蛙類的頭骨做標本,聽說那家只有周末才開門的店,最近有了新貨,我想,我們可以再去逛逛。”
這是只有他們兩人才懂的密語,旨在將高獻徹底隔絕在外。
高獻笑了。
那笑容燦爛又耀眼。
他毫不客氣地吻了吻龔柔慕的臉頰,用不大,卻足以讓對面聽清的中文,貼著她的耳朵說,“他看起來,也不怎么樣嘛?!?/p>
龔柔慕捏了他的手,低聲說,“他聽得懂中文?!?/p>
看著加斯的眼睛,高獻瞬間貼得龔柔慕更近,笑著說,“家里的燈壞了那么久,姐姐不是說要換個新的嗎?我?guī)闳ベI?!?/p>
空氣凝固了。
加斯看著眼前這個年輕、俊美、充滿生命力和占有欲的男人,看著他毫不掩飾地宣告著所有權。他沉默了幾秒鐘,然后對龔柔慕露出了一個釋然的微笑,那笑容里有告別,也有一絲幾不可察的憐憫。
加斯饒有興致地說,“沒有我,你現(xiàn)在還能——”
“加斯??!”
龔柔慕瞪著他,立刻高聲制止他接下來的話語。
她討厭別人把她的事情當作談資。
她不想讓高獻知道,至少現(xiàn)在不想。
加斯識趣地收聲,嘴角的笑意卻更深了,仿佛很享受她這副被激怒的樣子,“好吧,”他舉起雙手,做出投降的姿態(tài),“那么,不打擾了。”
他退后一步,正要轉(zhuǎn)身,卻又像想起了什么。
對了,shouqiang小姐,”他補充道,“下周三‘銀灣’餐廳的預定我取消不了,是綁定你的名字。如果不去,記得自己處理一下,別浪費了?!?/p>
然而,不等龔柔慕的回應,高獻輕笑了一聲,語氣里是毫不掩飾的輕蔑,“‘銀灣’?是那個需要提前一個月預定,菜品十年不變的老地方吧?”他頓了一下,然后吻了龔柔慕的耳垂,用只有他們兩人能聽到的音量說,“幸好我們不用去了?!?/p>
然后抬起頭,對加斯露出一個近乎挑釁的、燦爛到晃眼的笑容,“謝了哥們,不過下周她沒空。e’c藝術館那邊有她的展,之后我會帶她去休息一下。我們還有其他事情要做。”
這一刻,龔柔慕被夾在中間。
她耳邊,是高獻熾熱的呼吸,她面前,是加斯矜貴的笑容。
她好像發(fā)現(xiàn),事情變得有些麻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