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小孩子,會喜歡揪著這么點事不放。東方的男人都是這樣。
小狗不說話了,垂著頭,整個人好像都暗淡了幾分。他看了一眼手里那塊小小的布料,像是拿著什么燙手的垃圾,轉(zhuǎn)身快走幾步,將它扔進了墻角的垃圾桶。
做完這一切,高獻挪了幾步到床邊,站著,什么也沒做。
而龔柔慕懶懶散散地揉了眼睛,也沒有想要解釋的意思。
一個今天才見面的小孩,他媽的算什么?
跟她上床一次的男人罷了,哪來的這么多問題?啰嗦得真像個管東管西的老頭子。
麻煩。
就這么僵持了幾分鐘,而打破這一切的,是一個極不合時宜的聲音——龔柔慕的肚子,清晰地叫了一聲。
生理的饑餓感壓過了心理的疲憊。
她認命般地嘆了口氣,從地上撿起一件皺巴巴的男士外套——是高獻的——隨意套在身上,扣子都懶得扣。
走過高獻身旁,語氣很隨意,也像邀請,“吃點東西?!?/p>
高獻沒說話,卻在她經(jīng)過的瞬間伸出了手。中指和無名指似有若無地蹭蹭龔柔慕的手心,然后指尖微微彎曲,又向下勾起龔柔慕的食指。
一種近乎卑微的挽留姿態(tài)。
龔柔慕不解皺眉,側(cè)頭看了一眼高獻,驚訝道,“哭了?”
高獻抬手一擦,吸著鼻子仰頭道,
“沒有。”聲音悶悶的。
怎么這么麻煩。
還……還哭了?
龔柔慕倒沒哄過人,最后只能生硬別扭地說,“走啦,吃晚飯?!?/p>
幾乎是粗魯?shù)貭科鹚氖滞庾摺?/p>
見擱在窄小茶幾上的食物,孤零零地躺在玻璃上。
本來不好將就,但龔柔慕懶得說什么,只好勉為其難地陪他,擠在狹窄的沙發(fā)上,任命地一起啃著冷掉的玉米棒。
他也倒不算難哄,現(xiàn)在也乖乖吃起了東西,安安靜靜的,側(cè)臉的線條在昏暗的光線下顯得很柔和,好看。
龔柔慕心里盤算著,吃完了他也就走了。
別再跟她在這兒了。
讓她頭疼。
盤算好,龔柔慕也香香地啃起手里的玉米。
“叮鈴——”
門鈴響了。
兩人停下動作,相視一眼,龔柔慕把半截玉米放回盤子里,站起身,“我去開門?!?/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