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桿!”我叫了村長二小子一聲。
這小子小時候就跟麻桿一樣,病懨懨的。
他本來迷迷瞪瞪的,被我這么一叫,像是突然被叫醒了一般,回過神:“馬玄啊?!?/p>
我倆聊起來,我問他,你怎么上這兒來了。
“他娘的,”麻桿愁眉苦臉:“我的事你是不是也聽說了,好好走夜路撞到鬼了,差點沒給我嚇死。昨晚發(fā)一宿高燒,現(xiàn)在才退點?!?/p>
“你真遇到鬼了?”我裝作特別吃驚的樣子。
麻桿苦笑:“騙你干嘛,昨天從鎮(zhèn)上回來,晚上正走到枯井那,就聽到里面有動靜,我他娘的也是賤,非好奇的往里看一眼。這一眼就倒了霉了?!?/p>
我好奇地問,看到啥了?
“看到……”他四下里看看,明顯是很想說,但不知為什么特別驚恐的樣子,像是在顧忌什么。
他拉著我,指指廟外,我們走了出去,大黃狗一路跟出來,圍著我們轉(zhuǎn)。
我強忍著沖動,不和麻桿說你們家的狗都成精了。他的精神狀態(tài)太不好了,再火上加油,真怕這小子嘎過去。
出了廟,麻桿舒了一口氣,“我怕亂說話,土地公公不高興,咱們就出來說。”
我看著他,有點無語,至于嘛??此臉幼樱龅竭@么一次鬼,真的怕了,說話都小心翼翼的。
此時太陽西沉,慢慢往山下落,不像剛才那么熱。
“我在井里看到一個穿著紅肚兜的女人?!甭闂U說,“看不見臉,也看不見下半身。在枯井底,戳著這么一個女人的上半身。”
“不對,不對,”我聽得奇怪,趕緊擺手:“村里傳你是遇到一個長頭發(fā)沒有臉的人啊?!?/p>
“那就是紅肚兜的女人身上就纏著頭發(fā),”麻桿說:“反正看不到臉,她背對著我。”
我有些驚疑,和爺爺描述的那個若干年前的死尸,好像不太一樣。
“那也沒什么可怕的吧?!蔽亦?。
“我靠,你試試,大半夜走到枯井,往里看一眼,井底下有個女人,全身都是頭發(fā)。你試試!”他嚷嚷著。
我苦笑著擺手:“拉倒吧,我可不想看到?!?/p>
“回家我就發(fā)燒了,一宿差點沒折騰死我?!甭闂U說:“就在剛才,我還躺在炕上迷迷糊糊的,就夢見進來一個穿著黃衣服的老娘們,跟我說,走,去拜拜土地公,去拜拜白娘娘,你的病就好了?!?/p>
我喉頭動了動:“那是誰?”
“我哪知道,不認識。”麻桿說,“然后我就跟中邪了一樣,從炕上下來,一步步出去,幸虧我們家狗比較忠心,一直護著我。等我清醒的時候,已經(jīng)在土地廟的外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