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看到,二丫姐拿來的正是陳寡婦遺留下來的那份綢布,上面寫著我的體質(zhì),以及注意事項。
浩然先生坐在一邊,點燃根煙,一邊抽一細細觀瞧。
奶奶在旁邊細細講解起,當年她親眼所見陳寡婦的死狀。浩然先生看完了之后,把綢布放在一邊,又快步來到我的面前,拿起右手搭了搭脈,再翻了翻眼皮。
翻眼皮的時候,他的臉湊的極近,我從墻洞窺視出去,有一種奇怪的畸形放大效果。
浩然先生看罷多時,長長舒了一口氣:“果然是三世童身,不泄一絲真陽,陽罡之氣爆棚!牛啊,牛啊。”
奶奶在旁邊小心地說:“浩然先生,你是鬼門九科的高手,是吧?”
浩然先生抽著煙,坐在一邊,搭上二郎腿,一副老學究講書的架勢:“你們知道這鬼門九科,是哪九科嗎?”
屋里只有我們幾個,我無法發(fā)聲,奶奶和二丫姐互相看看,全都在搖頭。
浩然先生吐出一口白色煙圈:“鬼門九科的說法起源于明朝。明朝你們知道嗎?”
奶奶一臉茫然,二丫姐說:“就是朱重八那個時代?”
“對?!焙迫幌壬嗫戳硕窘阋谎郏骸澳氵€知道朱重八呢。”
“腳踏祥云通天路,我叫重八你記住。噠滴滴噠,噠噠滴……”二丫姐唱起歌來:“短視頻里我經(jīng)常能刷到這首歌?!?/p>
二丫姐那么大的個子,生猛異常的鐵娘子,突然唱出這么首歌,連我都有點引俊不禁,差點笑出來。
浩然先生莞爾一笑,說道:“鬼門九科的出處是有講究的,現(xiàn)在很少人知道了,就算是九科之中的人,也極難說清楚其來歷,不過呢,我知道!”
他長長吐出一口煙圈。
奶奶和二丫姐看著我,臉上都有焦急之色,那意思是想讓浩然先生別扯那些外國六的東西,趕緊聊聊關(guān)于我的事。
但是現(xiàn)在浩然先生來了談興,她們又不好打斷,只能側(cè)耳聽著。
浩然先生道:“鬼門九科據(jù)說是明朝時候一位大仙人,記錄在道藏中的道士黃九嬰提出并建立的,據(jù)說他的幾個徒弟就是鬼門九科里,有幾科的開山鼻祖?!?/p>
“鬼門九科分別是,跳神、香童、風水、焚符、收魂、鎮(zhèn)物、問米、守墓和鏡靈?!焙迫幌壬溃骸靶〉懿徊?,是跳神童子。你們村死的滿婆子和陳寡婦,據(jù)你們描述,應該是屬于香童?!?/p>
奶奶聽得眼睛突然亮了:“對,哦對,對,我聽陳寡婦聊過幾次,她說自己是香童。”
“所謂香童,就是自己為乩童,請神上身。陳寡婦和滿婆子背后都是有神降臨的?!焙迫幌壬溃骸罢撈饋?,我們九科中都算是師兄妹了。如果她們二人不死,我作為遠道而來的同門中人,肯定要去拜會一下。”
奶奶吸了口氣,輕輕說:“陳寡婦說,要找一位鬼門九科的高手,幫著我孫子重新封印住陽罡之氣。浩然先生,這件事你看看……你能幫著辦嗎?你放心,要多少錢你開口說話,我們想辦法。”
二丫姐道:“我在村里還有個魚塘,浩然先生你說話?!?/p>
浩然先生看了她們二人一眼,沒有說話,手里把玩著香煙,在手指頭上轉(zhuǎn)來轉(zhuǎn)去,就是燙不著。一看便是常年玩煙的老煙槍。
“浩然先生……”娘倆一起開口再求。
浩然先生這才說話:“這件事能辦,”他頓了頓,再看看我:“但不能辦?!?/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