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沒有回答,只是脫下外套,工整地疊好,放在一旁的單人沙發(fā)上。然后,他走到飲水機前,給自己倒了一杯溫水。
整個過程,沒有發(fā)出一絲多余的聲響。
這種沉默,比任何激烈的反應(yīng)都更讓韓清感到壓抑。
“誰告訴你的?”韓明遠端著水杯,在女兒對面的沙發(fā)坐下。
“林默?!表n清沒有隱瞞,“軍區(qū)那邊的人?!?/p>
“他都跟你說了些什么?”
“他說,高衛(wèi)拿著視頻威脅你,想讓你給軍區(qū)施壓,放了莫衛(wèi)東?!表n清一字一頓,像是在法庭上陳述案情,“他還說,你頂住了,并且要求他們,把案子辦成鐵案?!?/p>
韓明遠喝了口水,溫熱的液體滑入喉嚨,卻沒能驅(qū)散心頭那股寒意。
他看著自己這個女兒。
眉眼間有她母親的秀麗,但那股不肯服輸?shù)膭艃?,卻和自己年輕時一模一樣。
“既然他都告訴你了,你還問我做什么?”韓明遠將水杯放在茶幾上,發(fā)出一聲輕響。
“我想知道,視頻里到底是什么?”韓清身體前傾,雙手撐在膝蓋上,“媽說她不知道,說你沒告訴她。爸,這件事,我是當事人,我有權(quán)知道真相。”
“你沒有必要知道?!表n明遠的聲音不高,卻帶著一種不容置喙的威嚴,“這件事,我會處理?!?/p>
“處理?怎么處理?”韓清的火氣也上來了,“是像以前處理高揚那些破事一樣,讓高衛(wèi)找個人出來頂罪,然后他繼續(xù)在西陵省當他的土皇帝嗎?”
“你以為我空降到這里,是來陪他玩的?”韓明遠眉頭一皺。
“那你告訴我,視頻里到底是什么!”韓清站了起來,在客廳里來回走了兩步,“高衛(wèi)憑什么拿捏你?他憑什么覺得,一段我的視頻,就能讓你這個封疆大吏投鼠忌器?”
“坐下。”韓明遠的語氣冷了下來。
韓清沒動,只是站在那里,倔強地看著他。
父女倆就這樣對峙著,客廳里的空氣仿佛凝固了。
良久,韓明遠嘆了口氣,朝她招了招手。
“過來,坐下說?!?/p>
他的語氣軟了下來。
韓清猶豫了一下,還是重新坐回他身邊。
“清清,你是個聰明的孩子,也是個出色的律師?!表n明遠看著她,“所以,我不跟你說那些‘為了你好’的廢話?!?/p>
“高衛(wèi)拿來的那段視頻,內(nèi)容并不復(fù)雜?!?/p>
韓清屏住了呼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