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副姿態(tài),仿佛他不是一個前來求情的請托者,而是一個剛剛宣布了勝利的君王。
客廳里,不明所以的韓清,看著自己的父親,試圖從他那張波瀾不驚的臉上解讀出什么。
可什么都沒有。
“爸,他拿什么威脅你?”韓清的聲音有些干澀。
韓父走到她身邊,拿起桌上那個被女兒咬了一口的蘋果,自己也咬了一口,慢條斯理地咀嚼著。
“沒什么。”
“沒什么?”韓清猛地站起來,“他都找上門了!你還答應(yīng)他‘會盡力’!爸,你知不知道你在做什么?那個高家……”
“我知道?!表n父打斷了她的話“我知道的比你多?!?/p>
他的語氣依然平淡,卻帶著一種不容置喙的威嚴(yán)。
軍區(qū),司令員辦公室。
煙灰缸里已經(jīng)堆滿了煙頭,李岳和林默相對而坐,沉默籠罩著整個房間。
從審訊室出來后,誰都沒有說話。
莫衛(wèi)東那句“提攜玉龍為君死”,像一根刺,扎在了在場所有軍官的心里。他們不怕窮兇極惡的匪徒,不怕狡猾如狐的對手,就怕這種腦子被洗干凈了的瘋子。
“這件事,不好辦啊。”李岳終于開口,打破了沉寂。他揉了揉眉心,臉上是揮之不去的疲憊。
“技術(shù)偵察那邊,我估計也不會有什么突破口。高衛(wèi)這種人,能爬到今天的位置,早就把所有直接聯(lián)系的線索都抹干凈了。莫衛(wèi)東這條線一斷,想直接拿到證據(jù)釘死他,難?!?/p>
辦公室里彌漫著一股挫敗感。
一場雷霆萬鈞的行動,調(diào)動了整個軍區(qū)的力量,最后卻撞在了一塊茅坑里的石頭上,砸不開,也繞不過。
“沒事?!绷帜幕卮鸪龊趵钤赖囊饬?。
他臉上沒有失望,更沒有沮喪,反而顯得很平靜。
“能把莫衛(wèi)東送進(jìn)去,就是一個勝利。高家這棵樹太大了,想一次性推倒不現(xiàn)實。我們有的是時間,可以慢慢跟他們玩,一片一片地往下削葉子。”
李岳抬起頭,看著林默。
這小子,比他想象的還要沉得住氣。那股子韌勁,不像個二十出頭的年輕人,倒像個在泥潭里摸爬滾打了半輩子的老油條。
“只是……”林默話鋒一轉(zhuǎn),“這次動靜鬧得這么大,上面那里,您能交差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