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視線很平靜,沒有任何情緒,但胡濤卻像是被兜頭澆了一盆冰水,所有要噴涌而出的怒火,硬生生被壓了回去。
周敘白沒有說話,只是用下巴朝著門口的方向點了點。
那意思很明確。
別不識抬舉。
胡濤胸口劇烈起伏了幾下,最終還是從鼻子里哼出一聲,一言不發(fā)地轉(zhuǎn)身,大步走出了會議室。
陳麥看了看林默,又看了看周敘白,最后還是咬著牙,抱著自己的筆記本,快步跟了出去。
門被關(guān)上。
會議室里只剩下三個人。
“默哥,你這是不是有點太趕鴨子上架了?”陸衡別搞砸,他爺爺是西陵省經(jīng)濟扛把子!
他沒再說話。
周敘白端起自己的茶杯,輕輕吹了吹。
“你倒是挺會給他找陪練?!?/p>
“那必須的?!绷帜α艘幌?,那股子玩世不恭的味道又回來了,“這種維權(quán)的案子,證據(jù)確鑿,事實清楚,閉著眼睛打都不會輸。簡直就是新手村福利局,不拿來給他刷經(jīng)驗,都對不起人家‘霉品鋪子’送上門來的kpi?!?/p>
他頓了頓,語氣變得篤定。
“退一萬步講,就算真出了什么岔子,還有我呢。”
“我能讓他輸嗎?”
這句話里,帶著一種絕對的自信。
陸衡聽完,也放松下來,重新翹起了二郎腿。
“這倒也是,就那破公司的法務(wù),估計還不夠你塞牙縫的。”
會議室的氣氛重新變得輕松。
周敘白喝了一口茶,將杯子放回桌面。
“別搞砸就行?!?/p>
他的聲音不大,卻讓另外兩人同時看了過去。
“這小子本身是不怎么樣?!敝軘卓粗烂妫袷窃谧匝宰哉Z。
“不過,他爺爺是分管西陵那邊經(jīng)濟的領(lǐng)導(dǎo)。”
“你自己想好。”周敘白那句輕飄飄的話,像一塊巨石砸進平靜的湖面。
短暫的錯愕之后,林默忽然笑了。
“臥槽,那你不早說?”
他一拍大腿,滿臉都是“錯過了一個億”的懊悔。
“我現(xiàn)在沖出去給那位胡大少爺跪下磕一個,還來得及嗎?說不定人家一高興,直接把西陵省的那誰給辦了呢?!?/p>
這番荒誕的表演,讓會議室里緊繃到極點的氣氛,出現(xiàn)了一絲松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