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金針刺穴之術(shù)將楊修永壅塞的氣機(jī)給疏導(dǎo),針尾嗡鳴的時候,閬九川看了一眼,再看著宮聽瀾,說道:“光是針刺之術(shù),還不能留得住這生機(jī),用七星續(xù)命燈布個陣吧。”
宮聽瀾一聽就明白了,七星續(xù)命燈,可暫借星辰之力,鎖住楊修永的最后一線生機(jī),便道:“我去辦?!?/p>
他話音方落,人已化作一道虛影消失,宮四趁機(jī)上前,向閬九川拱了拱手,詢問起這針刺大穴的精妙,又恐閬九川誤會,便道:“我對醫(yī)頗為鐘愛,并無窺探秘術(shù)之意,只為探討,若有得罪,請道友見諒?!?/p>
閬九川一笑:“你比宮七和宮十六都板正,你放心,我個人并沒有什么不能示人的秘法,能救人命,能濟(jì)世,才是醫(yī)存在的意義?!?/p>
她說罷,就楊修永的身體和他探討針刺術(shù)法,用什么針,是平是泄,以什么針法,配以什么道訣真意,毫無保留,還順便商討起用藥的方子。
等宮聽瀾帶著七盞造型古樸的油燈憑空出現(xiàn)時,兩人只差沒把楊修永給剝光了,將他的人體經(jīng)脈給解剖出來一番探討。
宮四意猶未盡,但也知道事分輕重,便接過油燈,按照閬九川指點,按北斗七星方位環(huán)繞床榻布置。
閬九川雙手掐訣,指尖彈出七點火星,精準(zhǔn)落入燈芯。
宮聽瀾嘆為觀止,看著閬九川道:“你道為更精進(jìn)了。”
“神魂俱全,又得了淬體,還有之前做下的功德反哺,確實精進(jìn),但還不夠,修行之路漫漫?!遍伨糯ㄗ灾t一笑,話音一轉(zhuǎn),道:“雖然七星續(xù)命燈可借力鎖生機(jī),但此法治標(biāo)不治本,根源不除,燈滅人亡。”
宮聽瀾面露沉凝,道:“就看這一線生機(jī)他楊氏能否抓住了?!?/p>
隨著金針通經(jīng)活氣,又有七星燈照耀,楊修蒼白的臉上似乎恢復(fù)了一絲極淡的血色,呼吸也略微平穩(wěn)了一些,但依舊昏迷不醒。
宮聽瀾見狀,稍稍松了口氣,隨即皺眉道:“這滅族根源,只怕就如小九你所言,問題出在楊氏祖墳組族運上。據(jù)幸存的老仆說,錢李兩家,甚至楊氏族人近幾十年來死因愈發(fā)蹊蹺,有練武走火入魔的,有意外橫死的,有郁郁而終的,甚至有無故昏睡再未醒來的,還有讀書讀到發(fā)瘋跳城樓的,不說修永之父是落了淺水灘淹死,就他……”
他有些無奈,道:“他落得這昏迷不醒是為何,是因摔了一跤磕到腦袋,但我也看過,他腦子并無傷,卻是日漸衰弱昏迷不醒,其實這種厄運,楊家仆從已是見慣不怪了?!?/p>
閬九川想起一路走過來時,這個老宅所沉淀出一種腐朽衰敗的氣息,以及仆從所流露出來的麻木,大概就是見多了吧。
“他們幾個家族的氣運都在衰敗,被厄運纏繞,實不相瞞,我曾嘗試探查楊氏的祖墳,但許是修為有限,只覺那地方氣息滯澀陰沉,有日薄西山之意,卻看不出具體端倪?!睂m聽瀾面露羞愧,道:“我不如你多矣?!?/p>
一個祖墳之氣日薄西山,其實也不會太稀奇,畢竟吉地若遇了大動,諸如天災(zāi)的地動山搖,一點相差都會影響風(fēng)水格局,可楊氏這樣的千年世家,真遇了這樣的劫,也會馬上找人重新修整,畢竟祖墳?zāi)耸且蛔鍤膺\凝聚之所,重中之重,不可輕視。
所以看到他們有日薄西山之意,他才覺得不對勁,族人接連出事,楊氏應(yīng)該早有察覺才對,可仍是抵不過命運,如今只剩下一根獨苗。
可惜他沒窺看出楊氏的祖墳有何處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