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zhèn)皇陵,養(yǎng)龍脈,潤國運。
閬九川輕描淡寫的語氣卻讓將掣和伏亓都紅了眼,眼神沉痛。
那時候她才幾歲,現(xiàn)在她脫胎換骨而生,年紀算是及笄,而兩年前,豈不是虛歲才十四,滿打滿算才十三?
她還是個孩子,卻遭遇了這樣恐怖的事,這比假閬九慘多多了,這是用她的肉身魂魄來滋養(yǎng)整個大鄲的國運??!
怪不得要拿下這十萬生靈功德呢,得此功德,氣運加身,再拿去鎮(zhèn)皇陵養(yǎng)龍脈,那國運肯定肥潤,延綿不斷啊。
“世間怎會有如此惡毒之人!”將掣嘶嘶地抽著冷氣,既憤怒,又心痛,卻又無可奈何。
伏亓陰著一張鬼臉道:“如此惡毒邪絕,與圍困我們伏家軍的大陣,其妙用可算是異曲同工了,說不定都是他干的,都為了大鄲長長久久,永固萬年?!?/p>
“他想干什么啊!”將掣憤恨地道:“為了一己私欲,他做下如此喪盡天良的事,算什么國師,上天怎不劈死他?”
“國師此尊,他還真當?shù)闷?,他除了對個人是天怨人怒,對蒼生有么?他所作所為,皆是為了大鄲基業(yè),他也確實做到了,讓大鄲延續(xù)有兩百年之久,相比別的國主,澹臺氏作為國主,算是長久的了。最重要一點是,大鄲也確實是國泰民安,所以,拿什么罰他?”閬九川譏誚道:“他對不起的只有我這個弟子,以及許多像我一樣的個體罷了,但換來的卻是蒼生穩(wěn)定,這何來不值?”
她負手而立,風吹動她垂在耳側的青絲,雙眸清冷疏離,道:“這就是應了那句,成大事者不拘小節(jié),他用的是陽謀,你不能說他全對,但也不能說他全錯。”
這就跟犧牲一人救十人的算法一樣,孰重孰輕罷了,而她,是那被犧牲的一人,她相信,這二百年間,也不止只有她一人。
可是,好惡心?。?/p>
他真犧牲一人來救十人,倒無所謂,真的拿功德氣運者去潤國運,也不是不可以,但那國運,必須屬于大眾蒼生,而非獨屬一人的糧倉。
然而澹臺清呢,他如此算計,不過是將大鄲國運當成自己的糧倉,為自己長生續(xù)命,或者,欲圓滿飛升!
所以他算什么大公無私呢,不過是道貌岸然的偽君子,假仁假義,惡心至極。
伏亓道:“殫精竭慮的算計,當真就為了大鄲?”
閬九川搖頭:“他已經活了不少年,大鄲存在二百年,想來他不遑多讓。然而,筑基修道者,命可達一百五十甚至二百,修得金丹者,過五百猶不還,可這世間,有嗎?玄門是會修道,有二百命長,已是非凡,但若想過五百超凡入圣,憑此間靈氣,不可能的,否則玄族的老祖宗們不會就此隕落。”
說來說去,這不是修仙時期會存在的靈氣和法則之力,超凡入圣得道成仙,難于登天!
“也就是說,他命數(shù)已臨頭,所以……”
閬九川點點頭:“我在他膝下學道時,他說得最多的,便是長生。他之道,乃長生!”
伏亓和將掣又是一陣沉默,半晌道:“那他一番算計,將你抱走教養(yǎng),莫非只是為你命格?”
“四柱八字純龍,命格奇貴,若再加上身負氣運,只要悉心養(yǎng)成,如此‘法器’不比一般法器強?”閬九川自嘲一笑,養(yǎng)就養(yǎng)吧,可那亦師亦父的悉心教導通通都是假的,就讓人很惡心。
還不如嚴苛呢,偏偏做成慈父樣,果然,面上對你笑瞇瞇的,背后拿著的刀,淬了劇毒的。
將掣目露沉重,道:“國師這般算計,那就是算無遺策的,真如你說的那般,他是為了長生,現(xiàn)在又已命數(shù)臨頭,只怕不會容許自己的計劃出半點差池,可你已暴露,也就是說,你們都已亮了底牌,接下來就是各憑本事了。小九,他不好對付!”
榮家主等人是筑基,她尚能對付,可國師,卻絕非尋常筑基可比,沒有人知道他到底活了多久,但傳說他早已摸得大道,道法無邊,更不說他還有國運加持相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