溫夫人雖也黑臉,這不就是在咒悅兒么,但再想深一層,也不無道理,是以只繃著臉,一聲未吭。
閬九川緩緩抬眸,目光如冰刃般直刺盧瑞庭,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弧度:“我亂說?你們是覺得,我閬九川的話,不足以信?還是覺得,我看不出這方院落,陰私晦暗之氣過重,于病人而言,猶如附骨之疽?”
盧瑞庭被她看得心頭一跳,強自鎮(zhèn)定道:“九姑娘這是何意?我盧家百年望族,乃堂堂正正,何來晦暗之氣?”
“哦?是嗎?”閬九川聲音輕慢,卻帶著極大的壓迫感:“你們怕是忘了我的身份,我自少兒入道,道家五術,我不僅略通岐黃,于風水相面、捉鬼驅(qū)邪之事,也頗有涉獵。不過,我最擅長撕開某些人道貌岸然的畫皮,瞧瞧內(nèi)里是人是鬼。盧公子……要不要請一卦?”
這話里的暗示與威脅幾乎已經(jīng)擺在了明面上!
盧瑞庭瞬間臉色煞白,冷汗涔涔而下,他做賊心虛,豈會聽不出閬九川是在點他龍陽之癖,欺瞞世人的丑事。
他毫不懷疑,若真惹惱了這位連榮家都能扳倒的煞神,她絕對能讓他身敗名裂!
“你!”盧瑞庭又驚又怒,臉色發(fā)沉,睨著閬九川,卻又不敢真的撕破臉。
他最大的恐懼就是秘密曝光,此刻投鼠忌器,竟被噎得一句話也說不出來,只能暗自咬牙切齒,恨不得將閬九川生吞活剝。
閬采甯面露古怪地看著這位姐夫,瞳孔輕顫,他一直風度翩翩溫文爾雅,甚至自詡出身名門望族,飽讀圣賢書,又以進士功名為官,連公侯勛貴都不太看得上眼,眼下卻像是被戳中了什么隱晦心事似的惱羞成怒。
難道九妹妹是真相出什么了嗎?
閬采甯疑惑地覷著他,還有盧夫人,就是她都有些變了臉,越發(fā)的心生疑竇。
盧家母子不對勁!
閬九川卻不再看他那副丑態(tài),轉(zhuǎn)而看向床上眼神茫然的溫悅,聲音放緩了些,卻帶著一種奇異的引導力量:“溫悅,你想回公府嗎?留在這里,你只會被某些臟東西慢慢耗死。”
回公府養(yǎng)病,活下去,說不定還能找到你的孩子。
這話,是她以密音傳進溫悅耳里的。
孩子還在的事,她沒打算告訴盧家人知曉,衛(wèi)國公府也是一樣,畢竟她還沒理出頭緒來,不宜聲張。
溫悅卻是目光炯炯地看著她,眼里爆出強烈的亮光,道:“我要回公府?!?/p>
盧瑞庭的臉色難看至極,看向溫悅的眼神,冷得像冰。
閬采甯不經(jīng)意地看到,不禁嚇了一跳,再仔細看時,他又是那一副無奈傷感的模樣,可心里,卻是莫名發(fā)毛。
奇了怪了,怎地忽然覺得,這位名門貴公子,面目可憎了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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