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如在攝魂幻象術那般,她的手像是有人在控制,一點點地刺向右眼。
噗嗤。
一聲輕響,伴隨著奚妘撕心裂肺的慘嚎響起,她的手在攪動,不過頃刻,一顆渾濁的,恐懼非常的眼球被她硬生生地剜出,沾著淋漓的鮮血和眼部皮肉,滾落在地。
“啊啊??!”奚妘慘叫,隨著無憂子的動作,手也跟著動了,骨匕寒光幽冷,精準地挑出她的手筋,接著是腳筋,鮮血噴濺出來,她身體不斷抽搐,剩下的一只眼不停地翻著白,劇烈的疼痛讓她幾乎暈厥。
可怎么能呢?
無憂子強行用術法吊住她的意識。
不夠的。
躲在遠處的野狗聽著這邊的慘叫,舔了舔沾著皮肉的狗嘴,人類果然狠。
奚妘驚恐地看著骨匕往自己的胸腔刺去,眼神絕望,慘叫已經(jīng)發(fā)不出多少聲音了,它在緩緩刺入,往下一劃,殘忍地剖開,血噴涌而出。
她仰頭倒地,氣息開始變得微弱,只是憑著身體本能抽搐,喉嚨發(fā)出恐懼又絕望的嗚咽。
有什么比親眼看著自己的生機是怎么被自己一步步地割斷而來得更絕望的?
可這還沒完,她看到了骨匕往完好的左眼刺來,那骨匕的尖端,鮮血混著一點皮肉,冰冷地再刺入了她這眼。
又是一顆眼珠子被剜落,血從她空蕩蕩的雙眼流下,又滲入她身體之下污穢的泥土,血腥味沖天,引得一些禿鷲聞著味而來,停在樹梢上。
閬九川吹了個口哨,那條躲著的野狗猛地躥了過來,定定地站在遠處。
“賠你一對眼?!?/p>
野狗:“?”
明明看不到,可它愣是被一股子力量引著,將兩顆眼珠子叼在口中,吞在腹內。
人類多少是有點變態(tài)的!
地上這個殘忍的女人大半年前是如此,現(xiàn)在這里的人同樣如是,它還是別活了,不然指不定以后都要吞眼珠子!
它退到一邊去等著。
要死,怎么也得做飽死狗才上路,這里有具新鮮的。
奚妘聽著野狗咀嚼的聲音,仿佛看到了眼珠子在它嘴里爆開的一幕,渾身癱軟如泥,意識有點渙散,想到了那個孩子。
當日她是不是也如此絕望?
閬九川看著那如血人一樣的奚妘,對無憂子道:“看一看吧,唯一的機會了,也看看她可知調包的內幕?!?/p>
看,看什么?
她在說什么?
這是奚妘的最后一個意識,很快就墮入了無邊的黑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