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七琢磨著這話里的意思,道:“是毀這泥像,還是改這八字?能成嗎?”
“試試唄?!遍伨糯ü粗“?,道:“尸殭長年在地底,見不得光,連投生時(shí)辰都挑在子最陰的子時(shí),可見他怕光和陽罡。我就改在陽氣最盛的時(shí)候,逼它出來,那也是為我們?cè)黾有﹦偎?。?/p>
宮七沉默半晌,道:“論算無遺策,還得是你?!?/p>
“非也?!遍伨糯〒u晃著小包袱,道:“冥冥中一切自有定數(shù),我們抓住了那一線機(jī)緣罷了。”
走在前頭開路的有來無回聽著身后二人之話,有些不置可否,要說是定數(shù),不如說變數(shù)。
后頭這個(gè)不懂事的,乃是此間最大的變數(shù),不僅是那什么妖邪,而是于任何人來說!
她回來了,這方天地,就有了變數(shù)嘍。
奪命崗。
從錦年心中不安,待他來到老祖藏身的山洞時(shí),看到的只是老祖了無生氣的尸體,頓時(shí)變了臉,連起了壇召魂。
然而,沒有任何動(dòng)靜!
怎會(huì)如此
從錦年驚駭不已,老祖的魂都沒了,是被拘了,還是被誅了?
能做成此事的,又會(huì)是什么人?
那他們這邊又該如何是好?
失去了掌陀人,從錦年像個(gè)無頭蒼蠅亂轉(zhuǎn),半晌,才深吸了一口氣,恢復(fù)冷靜后,在山洞搜尋一番,再趕去朝安公主那邊。
朝安公主躺在竹床上,抱著偌大的肚子,發(fā)出低低的呻吟聲,聽見動(dòng)靜,她顫抖著眼皮睜開眼,卻見渾身罩在黑袍里的尸殭立在床前,直勾勾地盯著她的肚子,還蹲了下來,手向肚子摸去。
朝安公主頓覺毛骨悚然,渾身一僵,喉嚨嗚嗚的,眼淚順著眼角滑落下來。
“昂?!笔瑲檹堊欤菢幼酉袷窃诮心?,喉骨咯咯的響,聲線又粗又啞,字節(jié)都說得不清。
可就是這么一聲,反叫朝安公主驚恐萬分,心神一緊一泄,腹中頓時(shí)絞痛不已,下身一松。
滴滴答答。
有水順著竹床滴落在地面。
尸殭有些茫然地看著那水跡,再看床上的人,已是暈死過去,頓覺無措,起身探頭看了過去。
從錦年回來的時(shí)候,就看尸殭探向朝安公主,那后背在他看來,就像是要吸食她脖間的血液,吞其精魂似的。
他大驚失色,立即摘下腰間的搖鈴,用力一搖:“天地昭昭,從歸聽令?!?/p>
刺耳的鈴音在小屋響起,尸殭渾身僵直,似被訓(xùn)習(xí)過無數(shù)次似的,站了起來,一雙眼睛黑如幽潭,盯著從錦年。
從錦年深吸了一口氣,道:“再等等,還沒到時(shí)間?!?/p>
他忽又覺得不對(duì),走到床前,噠的一聲,腳踩到地上的水跡,愣了愣,再看臉色慘白,身下羅裙?jié)窳艘淮笃某补?,臉沉了下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