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林熾回到林苗入住的酒店套房。
刷卡進來時,林苗正優(yōu)哉游哉地躺在沙發(fā)上,臉上敷著面膜,雙腿橫在沙發(fā)上,腳踝處微微泛紅,顯然是一整天穿高跟鞋磨的。
母女倆很長時間沒見面,彼此都因?qū)Ψ降淖兓a(chǎn)生一絲距離感。
室內(nèi)燈光柔和。林熾把包包放到一邊:“媽,我有件事要告訴你?!?/p>
林苗掀開面膜,露出保養(yǎng)得宜的臉龐,神色淡淡地看向女兒。
“畢業(yè)后,我要和童汐焰在一起。”林熾輕聲說出這番驚天動地的話,十分篤定,“我愛他?!?/p>
沙發(fā)上的女人并沒有她想象中那般歇斯底里。
林苗只是“嗯”了聲,目光若有所思,沉默良久。
忙活一下午,到現(xiàn)在都沒吃東西,肚子餓得咕嚕作響。林苗起身,隨意挽起睡袍袖子,走進酒店自帶的廚房,從儲物柜里拿出一包掛面。
林熾驚訝地跟過去:“酒店還有掛面?”
林苗笑了笑:“這是我自備的?!?/p>
不多時,她將兩碗熱氣騰騰的掛面端上餐桌。
林熾望著對面的母親,終于忍不住開口:“你沒有什么想問的嗎?”
“我早看出那小子對你心思不純?!绷置缣а郏琅f平靜如水,“你希望我大吼大叫并拆散你們嗎?”
“……不希望?!?/p>
林苗輕輕嘆息:“那不就得了。我自己也不是個正面榜樣,沒資格教育你什么。只是沒想到你會愛上他?!?/p>
林熾心頭一緊,低頭攪動著碗里的面,熱氣撲在眼眶邊,鼻尖微酸。
“這些年我什么大風大浪沒見過!來我店里整容的那些富婆,有的出軌自己大伯,有的和繼子搞上了。”林苗被女兒驚愕的表情逗得笑出聲,“哎,大家都不是圣人。有時候,誠實面對自己的欲望,反而能活得輕松愉快些?!?/p>
林熾拿筷子的手僵在半空中,搖頭說:“我們不一樣……我和童汐焰共同經(jīng)歷了很多,發(fā)現(xiàn)只有彼此陪伴才能讓靈魂變得完整,任何人都無法替代。”
林苗的眼中沒有責備,反而多了點復雜的意味。
“說老實話,我挺羨慕你的,小兔子。童允武那么無情無義的男人居然能生出一個情種,真是不可思議?!?/p>
林熾的眼神閃爍,好奇心驅(qū)使她脫口而出:“你愛過我爸嗎?”
林苗沉默片刻,隨即揚起嘴角,笑容里帶著幾分自嘲與疲憊。
“曾經(jīng)我也幻想過啊,以為愛情能拯救我??珊髞聿琶靼?,對我們這種女人來說,愛情是消費不起的奢侈品。
“愛情應該建立在平等的基礎上吧,然而我一開始就沒資格要求平等。你爸給我的是機會、資本和翻身的籌碼。那份恩情里擠不進什么浪漫。久而久之,我也就學會了別去奢望。誠然,他是我生命中的貴人,我很感激他……但我也犧牲很多。別問我犧牲了什么!成年人的世界很骯臟的?!?/p>
曾經(jīng)的她,或許也幻想過被人溫柔以待,可最終換來的只有算計與交易。
林熾靜靜地聽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