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幾日的天氣漸漸回暖,此時正午,日頭高高掛起,林昭月躺在板車上眼睛被晃得生疼,索性翻下車跟著一旁趕騾的大哥有一句沒一句的聊著。
突然前面的騾車停下,走在最前面的老板看著前面的路,眉毛皺起。
“怎么了,白老板。
”旁邊的人問道。
“有點奇怪。
”被叫白老板的人說道。
白老板是個五十出頭的人,年輕的時候從軍打了不少仗,后面腿受傷就跟著家里經商,這條路他走過無數(shù)遍,往往這個時候路上都會有其他商隊來往,可是一路走來,沒見到任何人來往,而且就在剛剛他聞到了一股血腥味,這個味道他再熟悉不過,絕對不會聞錯。
說完這話旁邊的人警覺地掃視著四周,并叮囑后面的人小心戒備。
林昭月見身旁的人都緊張地張望起來,一股危機感油然而生。
突然,一陣尖銳的箭鳴聲呼嘯而來,一支箭矢從林中射出,正中一名伙計的胸口,鮮血汩汩而出將胸前的衣襟染紅。
“不好,有埋伏。
”白老板大喝一聲。
林中迅速竄出十幾道黑影,吶喊著沖向眾人,手里拿著砍刀,可以看到上面還殘留著鮮紅的血跡。
商隊的伙計拿出防身的匕首,有幾人似乎是練家子,從車上抄起一桿長槍與那些流寇拼殺起來。
為首的流寇一眼便看見的人群中的林昭月,頓時眼睛泛出渾濁猥瑣之意,齒間發(fā)出陰笑快速地朝林昭月襲來。
林昭月見狀趕緊往后跑,幸而剛才林昭月坐得比較靠后,狹窄的山路被板車和打斗的人群阻攔,絆住了那人的腳步,劉叔和劉嬸兒嚇得躲在車底不敢出來。
林昭月此時不敢叫他們出來,索性不管不顧地往前跑。
“小娘子別跑啊。
”身后的流寇陰笑出聲,齷齪之意直寫在臉上,加快腳步往林昭月的方向追去。
眼看林昭月就快要被抓住時,一雙手從車底伸出來死死地將流寇雙腿抱住。
“月丫頭快跑,去搬救兵。
”劉嬸兒竭力地嘶吼著。
頃刻間,林昭月停下了腳步,回頭時看見劉嬸兒死死抱住那流寇的雙腿,流寇獰笑著看著劉嬸兒,將砍刀舉起重重地向劉嬸兒砍去,鮮血飛濺,劉嬸兒的話卡在喉嚨再也說不出來。
“不——?。?!”林昭月窒息地站在原地,撕心裂肺的痛感向全身襲來,心中涌出無盡的絕望,呆愣地看著劉嬸兒倒在了血泊中,一雙手還死死地抱著流寇的腿。
“畜生,我跟你拼了。
”林叔看著死去的劉嬸兒,萬念俱灰,憤怒的搬起一塊石頭向那賊寇砸去,賊寇一腳便將劉叔踢倒在地,沾滿血的刀正準備砍向林叔脖頸時,整個動作突然僵在空中,流寇目眥盡裂,喉間涌動著痛苦。
一根簪子從他頸間拔出,血液從脖頸處噴涌四濺,來不及回頭看身后是誰,他已直直倒地,沒了聲息,只剩一具抽搐的軀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