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憑她手里掌握的那些,鹽商們的罪證?
只看賈璉都不著急讓自己找出來交給他,便能知道,或許賈璉并沒有多看重那些。她也是官家太太,當然知道,官面上的事情,證據很多時候都只是輔助用的,關鍵還是看各方權勢大小。
心里想著這些復雜的問題,又不好輾轉打擾女兒,心情便逐漸煩躁。
偏頭看向女兒,許是今日擔驚受怕了許久,已經安靜的睡著了??粗滏谩察o的面龐,許夫人陡然拿定了主意,掀開被子,默默的下了床榻。
男人死了,所有的責任,就得她來承擔。
她必須要保證,賈璉愿意救安家,救她兒子。但是此時的安家能夠打動賈璉的東西,實在太難找到了。
銀子?安家確實不缺銀子。但是,先不說賈璉是否貪財,就算貪財,安家能夠與那些大鹽商們相比?
而且貪財之人,必定無義。以安家的現狀,就算收了她的銀子,轉身再把安家賣了,也是十分尋常,且還能杜絕麻煩的事。
所以,賈璉是個不貪財的好官,反而是她安家的希望。
對于好人,不能以利益驅使,只能動之以情理。何謂情理?想要用最短的時間,與那等身份的人攀上交情,最簡單的,莫過于男女情義了。
正好,她有讓男人心動的資本,正好,此時此刻,她就住在這院里,有著這樣的機會。
所以,一切都是天意,一切都是為了安家、為了兒子。這樣默默念了一句,許夫人堅定的打開了房門。
站到廊上,看著萬籟俱靜的大院,許夫人莫名打了一個寒顫,感覺似乎被什么東西盯上了一般。
仔細看了看,卻又什么都沒能發(fā)現。盡管如此,許夫人心內還是更加謹慎了一些,邁著小心的步伐,往正屋這邊來。
她以為自己足夠小心了,誰知道剛剛跨上正廊,就聽見后面?zhèn)鱽砝浔穆曇簦?/p>
“做什么?”
許夫人嚇得一個激靈,趕忙轉身,才發(fā)現是之前站在正門口的那個女侍衛(wèi),此時正立在她的身前,審視的看著她。
“妾,妾身想要求見欽差大人……”
哆哆嗦嗦的說完這句話,看女子仍舊面無表情,她又解釋道:“之前大人問了我一些事情,妾身沒有回稟清楚,回屋之后妾身想通了許多,所以才想向大人面呈。”
這句話就說的通順多了。
女子似乎皺了皺眉,而后以更冷的語氣道:“手抬起來?!?/p>
許夫人不明所以,在女子的冷視之下,還是乖乖的將雙臂抬起來一些。
就見那女人持著劍柄,在她身上拍打了幾下,然后就收起劍,一言不發(fā)的轉身站到了暗處。
許夫人這才明白,大意是檢查看她是否有攜帶利器,心中對賈璉就更加敬畏一些。
整頓了一下衣裳,她才緩緩走到正房門口,深吸一口氣輕輕扣響房門。
房門沒鎖,所以她順利的進入房間,竟發(fā)現賈璉身邊僅有的兩個女子之一,竟在服侍賈璉擦腳。
若是她記得不錯,之前帶著女兒回屋的時候,她就看見這嬌艷的女子端著水盆進屋的……
什么腳,要洗這么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