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三嬸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懶得再說什么,反正他是不吃點苦頭不會罷休,既然如此,那就讓他去折騰,她做好自己就行。
她回去的時候把自己的幾個子女也全部叫過來好好教育一遍,讓他們向景燕歸學(xué)習(xí),不要向景留洋學(xué)習(xí)。
景建國這一次的事情把幾個孩子也都嚇到了,這會也有些害怕,景三嬸教他們的時候,他們也就認(rèn)真聽著。
景三嬸見自己的幾個孩子年紀(jì)還小,她就覺得現(xiàn)在應(yīng)該還能教得過來。
陸沉淵到村子里之后去看過一眼景建國,他看到景建國那張死人臉上都滿是被歲月虐待的痕跡,他心里就有些氣悶。
他因為氣悶就干脆在村子里轉(zhuǎn)了一圈,發(fā)現(xiàn)這里雖然風(fēng)景不錯,但是處處可見貧困的痕跡。
他無法想像景燕歸從小在這里長大,是怎么過來的。
他因為心里有事,便順著村里田梗小道往下走,他看到了大石塘,看到了大石塘邊的大石頭,再看到了一級一級的梯田。
此時的田里,零散有幾個村民往地里挑糞打基肥。
更多的田地,還是荒蕪一片,只留下去年秋天收過稻子后約有一尺來高的禾梗。
陸沉淵隨便走了走,走到一塊田地前,那里和其他的田里留的短短禾梗不太一樣,這塊田里留下來的禾梗明顯比其他地里的要高。
陸沉淵的心里就多看了兩眼,旁邊剛好有個施了基肥的村民挑著糞箕從他的身邊經(jīng)過,見他站在那里有些好奇地看了他一眼。
他就笑著問:“這塊田里的梗怎么那么高?”
他說的是普通話,村民的普通話很差,夾著濃重地鄉(xiāng)音告訴他:“這地是景建國家的,以前燕歸在家里幫著他干活時候,這地都打理的很好?!?/p>
“自從燕歸離開景家之后,這地基本上就沒有人管了,景建國和景留洋也不用心種,田里的野草長比禾苗還要高,到收稻子的時候,父子兩人都嫌麻煩,就只用鐮刀割了最上面的稻穗就成這樣了?!?/p>
這話陸沉淵只聽懂了一半,好在中間有幾個關(guān)鍵詞他聽懂了,他實在是沒有想到,這田竟然就是景家的。
陸沉淵皺眉問:“燕歸很小就在地里干活嗎?”
村民一聽他提起景燕歸倒來了精神,告訴他:“燕歸可是我們這里十里八鄉(xiāng)最能干的女孩子,當(dāng)時才這么點高,大概也就六七歲吧,就跟著景建國下地干活了?!?/p>
“她再大一點的時候,基本上就由她一個人包圓了地里的活,劉春花那個懶婆娘,說是陪她一起來下地,沒干上半個小時就躲到樹蔭下休息去了?!?/p>
“等她長到十四五歲的時候,村里的成年勞動力干的活都沒有她的多,她基本上一放學(xué)就被劉春花趕到地里來?!?/p>
“景家那兩口子真的是黑心腸的,養(yǎng)著燕歸完全就是把她當(dāng)苦力使,也是那孩子爭氣……”
后面說的事情就很多都是陸沉淵知道的了,比如說她開藥廠,考上帝都大學(xué)的事情。
村民說完后發(fā)現(xiàn)陸沉淵的眼睛都紅了,他頓時就嚇了一大跳:“你這是怎么呢?”
陸沉淵輕聲說:“我是燕歸的親生父親,聽到她曾經(jīng)經(jīng)歷的這些事情,我心里難過?!?/p>
村民剛開始和他說那些時不知道他的身份,這會聽他說出自己的身份后倒嚇了一大跳,畢竟村里人都說景燕歸的父親是帝都里有著不錯的身份和地位。
而銀山村從本質(zhì)上來講就是個落后的小山村,村里也沒幾臺電視機,所以認(rèn)識陸沉淵的人實在是很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