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晚……發(fā)生了什么?”趙楚耘心里已經(jīng)有了那個可怕的猜想,但還是咬著牙問了。
“他摸我了,”趙楚月神色如常,抬手點在了自己的臉頰上,然后是胸口,大腿,說:“也沒什么,又不是第一次了?!?/p>
趙楚耘猛地站了起來。
他攥緊了拳頭,感覺自己的骨頭都在因為憤怒而咯吱作響,腦子嗡鳴著有血氣在翻涌。
“……阿姨她不知道嗎,她為什么不阻止?!”
“她?”趙楚月嗤笑一聲,好像聽到了什么特別好笑的話。
“前幾年有一次也是這樣的宴會,吃完飯我特別困,她給了我一張房卡,讓我自己上樓去休息?!?/p>
“然后我就去了,結(jié)果睡到半夜的時候,發(fā)現(xiàn)有人在床上脫我的衣服?!?/p>
趙楚耘腦子里的嗡鳴聲愈發(fā)強烈了。
“我嚇壞了,哭著跑出去找她,然后她說,是我自己拿錯房卡走錯了房間,一切都只是一個誤會?!?/p>
趙楚月的語氣輕描淡寫,可一字一句都像刀,從她自己身上拔下來的刀,露出一個個鮮血淋漓的洞。
她沒有提及更多的細節(jié),那些更可怕、惡心的情節(jié)仿佛對她來說都不重要,她已習(xí)慣于這樣的生活,安靜地準備著迎接未來既定的命運。
悲憤之后,如同潮水般洶涌的無力感席卷了趙楚耘的全身,他既難過,又無比痛苦,是啊,他只有16歲,他又能做些什么呢?
他泄了氣,頹喪地坐下,鼻子酸得發(fā)痛。
那一晚上,是這世界給他的又一次沉重打擊,他終于意識到即使出身如趙楚月這樣高貴,也仍逃不脫被更有權(quán)勢的人玩弄于掌心。
社會的金字塔一層一層摞上去,在人們看不見的陰影里,見不得光的黑暗勾當(dāng)每時每刻都在上演。
清醒后的趙楚月倒是格外冷靜,她很快調(diào)整好了狀態(tài),起床把自己收拾干凈,給趙勢開和鄭秋茗分別去通了電話,語氣又是乖巧的樣子,仿佛昨晚的一切都沒有發(fā)生。
他們?nèi)绯5囊煌蠈W(xué)放學(xué),什么都不曾改變,唯一變的是,當(dāng)晚上趙楚月抱著枕頭來到趙楚耘房間門口時,他再也沒有說過阻攔的話。
他再也不忍心拒絕她的任何要求,同吃同睡更是不在話下,有那么一段時間,他甚至連笑都笑不出來。
趙楚月看他整日憂心忡忡的樣子,倒覺得好笑,她還安慰他,說:“沒事,大不了到時候我就跑嘛?!?/p>
“被信息素控制了,怎么跑?”他問。
“跑不了,那我還能和那人拼命啊,”趙楚月笑起來,用手比劃了一下后頸,說:“我早想過了,oga的腺體不是在這里嗎,大不了分化前我就把它破壞了,沒有信息素了,就不會被控制了?!?/p>
“瞎說!”趙楚耘急了,無論是alpha還是oga,腺體都是極其重要的器官,涉及腺體的手術(shù)危險性很高,貿(mào)然破壞,無異于自殺。
但是又或許,那時趙楚月其實早就不打算活下去了。
她笑了,過去枕著他的大腿躺下,柔軟的長發(fā)散在床上,把他的手緊緊抱在懷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