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掐滅煙頭,來了點精神:“行家?。 彼麖墓衽_底下摸出一個黑乎乎、比巴掌略長的圓柱l,“這個,強(qiáng)光爆閃,一千流明,照眼睛能瞎三秒?!庇帜贸鲆粋€更粗壯、帶兩個金屬電極頭的黑色棍狀物,“這個,高壓脈沖,瞬間放電,別說野狗,野豬都能麻翻!就是動靜大點?!弊詈螅槌鲆话讶锌谘┝?、刀背厚重、刀柄纏著防滑布的砍刀,咣當(dāng)一聲拍在柜臺上,“錳鋼的,開刃了,砍鐵管不卷刃!”
“多少錢?”周山問。
“手電三百八,電棍五百五,刀四百二?!崩习鍒罅藗€虛高的價,眼睛瞟著周山。
周山?jīng)]還價,直接從褲兜里數(shù)出十三張紅鈔拍在柜臺上:“都要。再拿兩卷備用電池,最大號的。還有…”他指了指墻上掛著的幾套迷彩勞保服和厚底高幫勞保鞋,“那套衣服鞋子,最大碼,再來兩雙厚襪子。”
老板愣了一下,沒想到這么爽快,立刻手腳麻利地打包:“好嘞!再送你個帆布工具包!”他把東西一股腦塞進(jìn)一個結(jié)實的軍綠色帆布包里,遞過去。
周山接過沉甸甸的背包,轉(zhuǎn)身就走。七千塊瞬間縮水一小半,但他沒有絲毫猶豫。
回到出租屋樓下,他抬頭看了看自家陽臺那扇銹跡斑斑的鐵框門。深吸一口氣,壓下肩頭的劇痛和身l的疲憊,他拎著沉重的背包,一步一步走上昏暗的樓梯。
開門。客廳里,羅芳正心神不寧地坐在塑料凳上,聽到門響猛地站起。看到周山肩上那個鼓鼓囊囊的陌生背包,和他依舊慘白的臉色,她嘴唇動了動,想問什么,又咽了回去。
“豹哥那邊…暫時沒事了。”周山把背包放在墻角,聲音疲憊,“還剩點錢,買了些…防身的東西?!?/p>
羅芳看著那個鼓鼓囊囊的背包,又看看丈夫肩頭滲血的紗布,眼圈一紅,最終只是默默點了點頭:“飯…在鍋里熱著?!?/p>
“先不吃?!敝苌阶叩疥柵_門前,背對著羅芳,目光落在銹跡斑斑的鐵框上。他拉開帆布包拉鏈,拿出那把沉甸甸的錳鋼開山刀。冰冷的金屬觸感傳來,帶著沉甸甸的分量。他掂量了一下,刀身厚重,刃口閃著寒光。
接著是那支強(qiáng)光手電,通l黑色,入手沉實。他按了下開關(guān),一道刺目的白光瞬間射出,即使在白天也亮得晃眼。最后是那根高壓電棍,握把粗壯,電極頭猙獰。
周山一件一件檢查著裝備,動作緩慢而專注。每一樣?xùn)|西,都意味著下一次踏入那片恐怖森林時,多一分活下去的可能。為了亮亮,為了這個家,他必須武裝到牙齒。
他拿起電棍,拇指摩挲著冰冷的放電按鈕。下一次,面對那些怪物,他不會再像之前那樣,只能靠一把鈍口的剁骨刀和絕望的蠻力去搏命。
陽臺門外,灰蒙蒙的城市天空下,車流喧囂。門內(nèi),周山默默整理著裝備,空氣里彌漫著新裝備的金屬和橡膠氣味,還有一絲若有若無的血腥與決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