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進去吧!”李向南把他稍稍往后帶了帶,自己走到了前頭。
“燈,燈在這!”龔新梅跟進來,把門口的燈線扯了下,頭頂一盞枯黃的鹵素燈頓時傳來微亮。
可也僅僅如此!
那盞只有幾瓦的燈泡提供的亮度實在有限。
李向南只好把帶來的手電拎開,這才讓屋里有一些明亮。
乍看之下,兩人還是禁不住皺起了眉頭。
就見只有十幾個平方的屋里,堆滿了三年級的書本,墻上貼著學習表、畫報、獎狀,十來歲孩子的衣物到處都是,還是新的。
可所有的一切都蒙著一層厚厚的灰塵,仿佛一切都塵封在了十年前,被時間按下了停止鍵。
除了這房間正中一個散發(fā)著惡臭的痰盂,一張方桌上擺著一個吃剩了饅頭的飯盒,半杯喝剩了的水杯。
除此之外,這屋里沒有任何活物的跡象。
是的!
沒有任何活物的跡象!
就連龔新梅說的他兒子葛東旭,也不在屋里!
“他在床底下!”
直到龔阿姨的一聲提醒,才讓李向南反應過來。
屋里唯一一張單人床上堆著厚厚的衣物,那里已經(jīng)不可能睡人了。
他只有在床下!
“對不住,孩子太害怕了,他平時連見到我都有些恐懼!所以平時也不讓我進來打掃,我進來的特別少……”龔新梅的聲音充滿愧疚。
但李向南曉得,沒有一個母親會不愛自己的孩子。
這里屋的門口地上,早已被她的雙腳磨出了一雙深坑,那就是她愛著這個孩子的證明。
想必龔新梅只要在家,無論白天黑夜,她都在門口陪著自己的兒子。
跟德發(fā)對視了一眼,李向南立即蹲下身子,用手電光去看葛東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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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隨即他的手電便立即放低,打向了側(cè)面。
他的眉頭也在這一刻瞬間皺了起來。
就在剛才的驚鴻一瞥之間,他看到了一雙恐懼到極點的眼神。
床底下被書本和雜物環(huán)抱的狹窄空間里,一個十九歲的年輕人披頭散發(fā),滿頭污穢,雙手死死抱著自己的膝蓋,正牙齒打顫的看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