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臉瞬間變了變。
若被祖母的人知道了堂兄去找表妹的話……
心里突然亂得厲害,怕事情敗露了出去,謝宜溫定了定神,連忙差人封鎖了消息。
謝凌繞過栽著芭蕉的天井,遠遠望見月洞門外那棵老槐樹下,一抹杏黃色的身影正站在那里,手里拈著片剛摘的槐葉,指尖輕輕捻著葉尖玩。
阮凝玉也沒想到謝凌竟會追著從屋里出來。
眼見男人的云緞墨靴出現(xiàn)在了地上。
“怎么一個人在這里?”
謝凌擰眉。
阮凝玉:“屋里頭悶得慌,我出來透透氣。”
謝凌盯著她許久,已經(jīng)是春末,早晨陽光是有些曬的,此時她坐的地方?jīng)]枝葉遮擋,不一會兒,她的額角滲出細密的香汗來,曬得人肌膚發(fā)燙。
“這里太曬了?!?/p>
他輕輕牽住她的手腕,指腹帶著微涼的溫度,便要引她去個陰涼的地兒坐。
阮凝玉卻像是被燙到一般,猛地抽回手,眉尖蹙得緊緊的,語氣里裹著層薄冰:“關(guān)你什么事?!?/p>
謝凌沒有動怒,也沒有再伸手,只是靜靜地立在她身前。
“你在心煩意亂?!?/p>
他的聲音很輕,卻像一根細針,精準地刺破了她刻意維持的平靜。
剎那間,阮凝玉手里的槐葉被她捏得變了形。
阮凝玉自己也說不清究竟是怎么了。明明是尋常的一天,可心底那股莫名的躁火卻像被風(fēng)催著的野草,瘋長個不停。坐了沒片刻便覺得渾身不自在,連帶著看什么都不順眼。
謝凌聲音像是包裹住她的海水。
“出了什么事?跟我說說?!?/p>
阮凝玉垂著眼簾,其實沒必要跟他告狀的,說出來,反倒像是自己在拈酸吃醋,顯得小家子氣。何況,許清瑤又是他的前妻。
她腦海里全是前世謝凌如何愛重、呵護他夫人的一幕。
可抬眼望見他那張清俊的臉上依舊是慣常的淡漠平靜,仿佛什么都不曾放在心上,一股莫名的委屈突然就涌了上來,酸得她鼻尖發(fā)漲。那點情緒瞬間繃不住,一時心直口快。
“想知道的話,表哥不如自己去親自問問你的堂妹和許姑娘?!?/p>
可剛說完,她便后悔了。
她有些不敢去看謝凌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