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境行者 第885節(jié)（第1頁）

趙欣瞳淡淡道：

“我并沒有改變，我只是想改變。跟著爺爺生活這幾年，我過的還算開心，爺爺對我很好，他的養(yǎng)老金勉強夠我們生活，但為了培養(yǎng)我，爺爺每年都有三個月在外面做苦力。

“有一位德高望重的前輩告訴我，人心是最骯臟的東西，它們污染了社會，污染了世界，但人性里也有真善美的地方，我們要學會感恩人性的美好，包容人性的丑陋。

“我想為了爺爺，嘗試著包容人性的丑陋。但我至今也沒能成功，我無法忘記過去帶給我的傷害。那位前輩說，放下屠刀立地成佛，但對于我們來說，放下屠刀才是世上最難的事，這不是嘴上說說的，需要大徹大悟?！?/p>

“你的情況我已經(jīng)了解，”張元清點點頭，“最后幾個問題，你剛才說，你偶爾會用蠱毒報復同學，她們是不是經(jīng)常欺負你？既然你平時會用蠱毒報復，為什么前天卻選擇了最激烈的方式？”

趙欣瞳望著他，冷冷的笑了，“你上過學嗎。”

張元清仿佛受到了挑釁，“可以很明確的告訴你，當年清華北大的校長為了我，腦漿子差點打出來，劍橋和哈佛更是派專員過來錄取我，我冷冷的告訴他們，我注定是你們得不到的學生。而在這樣的背景下，麻省理工甚至給我發(fā)錄取通知書的勇氣都沒有。”

趙欣瞳自動忽略了這段話，“既然讀過書，那就應該知道，漂亮、學習成績好、性格孤僻、窮，這些集合起來，不就是校暴力的最佳目標嗎。我大部分時候都能忍，但偶爾也會情緒失控的。比如那個被我推下樓梯的女生，她罵我是沒爹沒娘的zazhong，活該死爸媽。她對我惡言相向的原因，僅僅是因為她喜歡的男生給我寫了情書?！?/p>

“我為什么要忍這些人渣呢，我明明有摧毀整個學校的力量，卻要一次次被她們欺負，是所謂的秩序讓我只能咽下屈辱，所以我常常會想，這樣的世界，我憑什么要跟它和解？”

張元清看著神色桀驁的小姑娘，原本想以過來人的姿態(tài)訓斥幾句，腦海里卻陡然想起自己當日對孫醫(yī)生說的話：

“我憑什么要跟它共存？”

憑什么要和陰暗的人性共存！

于是他嘆息著起身，“我問完了，你在這里等消息吧?！?/p>

離開審訊室，轉去了隔壁的觀察室，靈鈞和維多利亞并肩立于單向玻璃鏡前，凝視著初中少女。

見元始天尊過來，維多利亞負手而立，沒有回頭，淡淡道：

“她說的那些，我會再驗證一次，如果是事實的話，我可以做主，給她一次機會。走完流程大概需要三天?！?/p>

張元清松了口氣，“多謝，我欠你一個人情。”

趙欣瞳不會說謊，無痕大師的團隊成員都不是惡徒，維多利亞出于謹慎想在確認一遍，但結局不會變。

“靈鈞欠你更多人情，就當是替他還的。”維多利亞明艷高冷，道：“奉勸你一句，不要和邪惡職業(yè)交集太深，尤其是這種情有可原的。”

張元清躬了躬身，“多謝提醒。”

他與靈鈞閑聊幾句后，離開了白蠟分部。

“小姑娘倒是比我有勇氣。”靈鈞笑嘻嘻道：“我就沒有手刃親爹狗頭的覺悟和勇氣。”

維多利亞沒搭理他的玩笑話，蹙眉道：

“元始天尊和這些邪惡職業(yè)的交集太深了，這樣下去，遲早是要出事的，你最好提醒他一下，如果他不聽，便趁早與他劃清界限吧?！?/p>

靈鈞敷衍道：“知道知道?！?/p>

維多利亞瞪他一眼：“我不是在和你開玩笑。”

“我交朋友看的是人，不是功名利祿，他只要還能讓我認同，那就永遠是兄弟。哪天他沒守住本心走錯了路，不用你提醒我也會跟他決裂?！膘`鈞打了個哈欠，“這事兒你幫幫忙，我回去補覺了?！?/p>

……

灣流翱翔在云海之上，飛機引擎的轟鳴聲被隔絕在了機艙外。

張元清躺在松軟豪華的座椅上，捧著手機給小圓打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