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予安做了一個夢。那夢真實又嚇人。
夢里,她被困在一個伸手不見五指的空間。那里沒有光,沒有聲音,也沒有時間的流動。她感受不到冷或熱,也聞不到任何味道。甚至不知道自己被困了多久,她只覺得好久,真的好久。
好似自己永無止盡地往下墜,看不到頭。
直到一道微弱的光,像縫隙一樣,從遠處滲了進來。
她終於知道這里是哪里了。她熟得不能再熟。
熟悉的床角、灰藍se的窗簾,還有那把靠在墻邊的吉他——這是許聿森的房間。那個裝滿他們的快樂與悲傷,只屬於他們的地方。
門被推開的聲音在她耳畔響起。
他踏進來,還是那個高二的模樣,倔強、優(yōu)秀,處處露著鋒芒的許聿森。
「等我一下,我開冷氣哦。」
汗從額際劃過。那一瞬間,她發(fā)現(xiàn)自己感覺到熱了,空氣也變得sh黏。連窗外的蟬聲都忽然鉆入耳里。
「嗶——」
&的氣味撲鼻而來,隨後沁涼貼上皮膚。
「……這是夢嗎?」她愣愣地問。
一切都太真實了。這個場景、這張臉,甚至空氣里的聲音與溫度,都讓她有種嚴重的即視感。
「噗——你在說什麼?」許聿森又笑了。
她記得這是高二那年的夏天。那天,他約她來家里,說想給她聽他寫的第一首歌。
「我想給你聽聽看我寫的歌?!顾诖惭兀行┎缓靡馑嫉乜粗?。
「但這是我第一次寫,你能幫我聽聽看嗎?如果你覺得可以的話……我想投給經(jīng)紀公司?!?/p>
她點點頭,緩緩g起笑容。
「好,我聽?!?/p>
這是一個做了就不想醒來的夢。夢里的他們如往常那樣,彈吉他、唱歌,偶爾對視時,些微的ai意從眼角漏出。
當他的世界里只有她時,她覺得自己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那種感覺像是被光溫柔地抱住,她覺得自己無所畏懼,能對抗整個世界。
她抬眼看他。
許聿森有種魔力,彈起吉他時總是輕松自如,溫柔得讓人窒息。
「你覺得副歌這樣彈會太黏嗎?」
他發(fā)稍微翹,晨光斜斜地灑在他側臉。
顏予安搖搖頭。
「我覺得不會,你的聲音很好聽。」
他靜了一下,輕輕放下吉他,抬眼凝視著她。嘴角g起。
「謝謝?!?/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