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宿命（１０）（第4頁）

短暫沉默。

他伸手替她抹去淚水：「小安，我喜歡你?！?/p>

「我不要啦——」顏予安一把拍開他的手：「你不要再說這種話了……你每次說這種話，下一秒就讓我難過……我真的快不行了……」

她把手背抵在鼻尖，整張臉都皺成一團(tuán)，哭得撕心裂肺。而這只是這幾千天里，短短的一刻。

十年前她以為，只要哭一哭，ai意就會順著淚水流到枕頭上、床單上，然後慢慢蒸發(fā)。

但沒想到此刻它仍滿溢著，要盛不住了。

「之前是我沒有勇氣，但現(xiàn)在我做得到了?！?/p>

許聿森拉起她的手，眼角泛著sh氣。

「小安，這是你教會我的?！?/p>

「你記得嗎？當(dāng)初是你一直鼓勵(lì)我，才讓我能鼓起勇氣走到這里的，小安，我做到了……你再相信我一次，好不好？」

他一聲聲地喚她，像在把她這些年來破碎的、痛苦的、無法言說的情緒，一字一句都堆疊起來，塞回她的x口。

「阿森，」她搖頭，眼淚滑下來，卻反手拉住他。

她把他的手貼到自己臉上，那是他彈了十幾年吉他的手，掌心粗糙，繭很厚?？梢慌錾纤樕系臏I水，就柔軟了。

「……在你第一次什麼都不說就離開的時(shí)候，就已經(jīng)不可能了?！顾粗?，嘴角輕輕上翹?！肝抑罢f，希望這輩子都不要再見到你了，這是真心話?！?/p>

她松開他的手，從長椅站起來。許聿森也跟著起身。

等她不再笑的時(shí)候，淚也停了。心口滿溢的ai、傷心的情緒全都宣泄殆盡，剩下的——只有憤怒。

她仰起頭看著他。

「……我有跟你說過嗎？」她語調(diào)壓低，一字一頓，「你真的很自私?！?/p>

停頓間，她咬緊下唇，那gu疼痛拉走所有的理智，而語氣一寸寸拔高。

「你解釋過你為什麼消失嗎？你解釋過你跟韓雅菲的關(guān)系了嗎？」

「你什麼都沒有說，你一個(gè)字都不說，然後就只是站在我面前，告訴我你多喜歡我——你在哄小孩嗎？我真的有那麼好騙嗎？」

「……你到底憑什麼想來就來，想走就走？我是多賤，還得卑微地守著等你施舍——」

話都沒說完，他的唇便覆了上來。

熱烈的。

而她以為早已退去的ai意，在那一瞬間仍如cha0水般涌上來，直淹上喉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