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為何,他用刀很輕,輕到了幾乎聽不見刀具和瓷盤之間的摩擦聲,仿佛開了個一鍵靜音。
然后他開始安靜地吃飯,喝水,全程都保持著詭異的靜音模式。
我同樣也安靜地趴在窩里,看著處在默劇狀態(tài)的布魯斯嚼嚼嚼咽咽咽,
直到他像是被什么東西噎住了似的,
漸漸停止了咀嚼。
……在慢慢起身的我的注視中,他的喉結(jié)滾動了一下,將嘴里的煎蛋餅咽進了肚子里。
咕嘟。
——這一聲象征著戰(zhàn)爭開啟的吞咽聲后,
我猛地從窩里蹦出去,
向著還穿著睡袍的布魯斯飛踢過去!
布魯斯也不演了,
居然原地蹦了起來,
硬生生跳過了我的頭頂,并在雙腳落地后(他腳上的拖鞋怎么還沒飛出去)開始往大門跑!
往哪跑!我汪汪兩聲,
在縮成了鵪鶉的王牌的震驚目光中追著布魯斯跑出了客廳!給我滾回來挨揍!臭小子!
布魯斯頭也不回地往花園里躥,一頭扎進了阿福精心打理的灌木叢,
我緊隨其后,
幾乎跑出了迄今為止的最高時速!
暗紅色的袍角在翠綠的葉片間晃來晃去,
我聽到風(fēng)聲,枝條蹭過背毛的聲音,灌木簌簌顫抖的聲音。細碎的,散落在泥土里的樹枝在我的爪子下噼啪斷裂,臉側(cè)旁的毛毛和xiong口的長毛被迎面而來的風(fēng)吹得歪七扭八,草葉蹭過鼻尖。
本來演得跟真的花花草包一樣的布魯斯此時更是穿著拖鞋飛速狂奔,我一邊大罵一邊追著他跑過花園,跑過從陽光房里瞥見過的小湖,跑過眼睛瞪得老大騎著機車凝固在了原地的杰森,直到我倆一頭扎回客廳里,布魯斯的速度都沒有絲毫減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