楔子（第3頁）

三個流著鼻涕的小孩兒，蹦蹦跳跳從院子里跑了出來，不斷跟在趙思蔓的身后叫喊。

片刻后。

院子里傳來女人的斥責聲、荊條的抽打聲、趙思蔓的哭聲。

李默心底難過，卻無可奈何，他只能狠狠捏著拳頭，大步向家里跑去。

“咳咳?！?/p>

還沒進屋，李默便聽到了熟悉的咳嗽聲，比起一個月前，周梅的病況明顯更嚴重了。

李默匆忙進屋后，看到臥病在床的母親，凹陷的雙腮沒有一絲血色，他當即跑到了床邊。

“娘！”

周梅見是李默，想要坐起來，卻沒有力氣。

李默趕忙上前攙扶，讓她倚靠在枕頭上。

“娘沒事，就是累了，休息一下就好了，前兩天還好好的，哎，你怎么又哭了?！?/p>

“娘，我去做飯?！?/p>

李默掩飾住難過，讓自己表現(xiàn)得像個男子漢，周梅見此欣慰一笑，向他點了點頭。

夜晚。

李默給母親喂完米粥后，趕忙出門去看藥罐，直至深夜，他將熬好的草藥喂給母親，周梅的病情似乎也在李默的悉心照料下有了好轉(zhuǎn)，臉色稍稍紅潤，露出了一抹笑容。

她伸手摸了摸李默的頭發(fā)。

“過了夕月就要花朝了，我家的默兒就是李默了，也要束發(fā)，該娶媳婦了?！?/p>

“娘?！?/p>

李默靜靜地趴在周梅的懷中。

周梅輕咳了兩聲后，恢復(fù)了一些力氣，從床上坐了起來，并示意李默把油燈調(diào)暗，節(jié)省燈油。

李默知道母親節(jié)省慣了，只能上前照做。

待他重新回到床頭時，卻見母親拿出一個小布包，將之一層一層打開后，露出了里面的碎銀和銅板。

“你喜歡村頭東的小蔓是吧？”

見李默呆愣，沒有說話，周梅微笑道：“前些天我已經(jīng)讓媒婆上門問過了，她三嬸要三十吊錢，才肯放小蔓離開，我這里一共有十二兩銀子，兩吊多一點兒的銅板，加起來差不多快一半了，都是母親這些年攢下來的，等母親不在了，你沒了負擔，拿著這些錢再攢一些，早些把小蔓娶回家，給李家生一個胖小子?！?/p>

“娘，你別說了，你不會有事的！”

“孩子，娘知道自己的情況?！?/p>

周梅的眼神中流露出一抹溫柔，她并未因此恐懼，也并未因此彷徨，雙眼看向李默，只是一遍又一遍撫摸他的頭發(fā)。

“以后要當一個男子漢，娘為你感到驕傲。”

第二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