碗壁很快被滾燙的湯汁燙得灼手,她只能用指尖捏著碗的邊緣,還時不時的翹起手指。
顧庭樾邁開長腿,幾步便走到了她身旁。
高大的身影在她身側(cè)投下一片淡淡的陰影。
他自然地伸出手。
“我來吧?!?/p>
程月寧正專注于手中的湯勺,他話音落下時,他的手已經(jīng)伸過來,自然而然地從她手中接過了湯碗,讓她繼續(xù)盛湯。
他的手指修長有力,骨節(jié)分明,是一雙極具力量感的手。
然而,當程月寧的目光不經(jīng)意間落在他寬厚的手掌上面布滿了深淺不一的老繭和傷疤。
這些傷和繭像是某種勛章,無聲地訴說著主人曾經(jīng)經(jīng)歷過的風霜。
程月寧望著那些痕跡,一時有些失神。
幾滴滾燙的魚湯突然從碗的邊緣溢了出來,濺落在顧庭樾握著碗沿的手背上。
“哎呀!小心!”
程月寧看到了,但她反應(yīng)沒有顧庭樾快,匆忙下想伸手擦掉,手就伸向湯碗。
“別動!”
顧庭樾的反應(yīng)極快,他一只手拿碗,一只手猛地攥住了她探過來的手。
“碗燙,你別碰,我沒事?!鳖櫷ラ姓f著,已經(jīng)把盛了一半的魚湯的碗端到一邊的桌子上。
程月寧被他一喝,這才如夢初醒,意識到自己幫了倒忙。
她的臉頰瞬間飛上一抹窘迫的紅暈,看著他手背上紅起來的地方,迅速從自己的衣兜里掏出了一方疊得整整齊齊的干凈手絹,想要先幫他擦拭掉手上的湯漬。
看到他手背上那片越來越明顯的紅腫,她秀氣的眉頭緊緊地蹙了起來。
“你等我一下?!彼齺G下這句話,便轉(zhuǎn)身跑出了食堂。
新年剛過,外面的雪還沒融化。屋檐上掛著冰溜子,她掰下來兩個,用手絹卷著,又急匆匆地跑回了食堂。
她將那個簡易的“冰袋”輕輕地敷在了顧庭樾燙紅的手背上。
冰涼透過手絹傳遞到皮膚上,讓顧庭樾感覺一陣舒爽,手上火辣辣的灼痛感確實得到了緩解。
他抬頭,見程月寧緊張地看著自已,不自覺地就軟了語氣,“沒事,一點小傷而已,不要緊?!?/p>
“只要是傷,就沒有不疼的道理?!彼⌒囊硪淼赜冒┑氖纸伆谒稚?。
包扎完畢,顧庭樾輕輕活動了一下手指,除了些微的灼痛感之外,倒也并不影響基本的活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