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奶奶?!?/p>
奚拾知道老爺子死前念的什么,也察覺了老太太的反常。
見老太太往外走,腳步也踉蹌,奚拾趕緊過去扶她。
老太太卻尚存著處理事情的冷靜,示意奚拾道:“不用管我。”
“去吧,去最后給他喂口糖水?!?/p>
本地風俗,人走是要喂糖水的。
“奶奶你去哪兒?”
奚拾關(guān)心道。
老太太松開扶住奚拾的手:“我回去了?!?/p>
“后事你們看著辦吧?!?/p>
終于,終于她也自由了。
這場婚姻,隨著沈海建的死,終于到頭了,無法再困住她了。
她過去恨過周素、恨過沈海建,后來不恨了,注意力和精力都給了子女后輩。
如今,她終于可以為自己活一次了——
誰想給出軌的丈夫送殯?
他死就死了。
很早,她就巴不得他早點死了!
老太太穩(wěn)重了一輩子,為這個家操持了一輩子,這一刻,她只有痛恨與長久麻木的荒涼。
她切齒地想:死得好!死得好!他早該死了!和那個賤人一起死!
她不會為他送葬出殯的。
老太太往樓下緩慢地走,心里想:從此之后,她終于可以不用再面對沈海建了。
她自由了。
房間,沈洲河、沈映心、衛(wèi)瀾都哭得很傷心。
沈敘宗沒有哭,也沒有表情。
奚拾也沒有哭,因為奚拾知道老爺子最后念的是誰,老太太又為什么走了,他在旁觀的第三視角,這一刻目睹的不止是死亡,還有一個男人的絕情,和一個女人的心傷。"